驴友
一支毛驴驮运队在河边小歇,领队的驴老头让随从们从驴背上卸下了货物,自己走到路过的阿古登巴跟前打起了招呼。毛驴们则在河边饮水。
这时,衰弱的老灰驴告诉偶遇的驴子马户:
这是我们这支驴队的最后一次劳作,这群驴子驮完这批货就将被送到市场出售,有的将面临杀戮。声名不佳的驴子,不知为何自古便不受待见,且不说意味着杀戮的词汇:“上有龙肉,下有驴肉”,或将驴皮制成阿胶。单就其它关于驴的词汇也多为贬义或戏谑。诸如:黔驴技穷、瘦驴拉硬屎、卸磨杀驴、驴唇不对马嘴、好心当成驴肝肺、借坡下驴、骑驴找驴、驴脾气等等。东北那边还有好多调侃驴子的俚语,如:形容二流子的“驴球马蛋”,形容懒汉的“懒驴上架不是屎就是尿”,
形容小孩子不听话的“耍驴”,形容人圆滑的“驴粪蛋子两面光”……就连张果老骑驴还是倒着骑!
驴子马户笑着说:你不要那么悲观。当代人常自称为
“驴友”,这用词也够友善。
老灰驴依然悲情地说道:我已经老了,看透了这个世道,也看烂了人心的险恶。我们这些倒霉的驴蛋子,究竟招谁惹谁了?驴蛋子们象奴隶一样,被剥削压迫了一辈子,我们变老了,最后的生命就是惧怕看到那满大街的烧烤店、火锅城。那里磨刀霍霍,烟火正浓。一只驴子,饲养三年,
就可以卖掉屠宰。接着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即使有人为驴子会赞扬几句“勤劳”的话,但他们吃起酱驴肉时,一定会说:味道不错。悲天悯驴,只是惺惺作态罢了。
老灰驴唱起了《驴友》歌:
蓝蓝的天上飘着白云,
青青的草甸鲜花开放。
我们是一群驴友,
我们在一起群聚。
我们长着一个模样:
白眼窝、白嘴唇、白肚皮,
浑身毛发黑色,
体型偏大滚圆,
常常裹着半身泥土。
我们上山爬洼,
我们下地干活,
从早上到夜晚,
我们当牛作马,
风来雨去、早出晚归,
日出而作、日落而栖。
生活的无味,
让我们对未来失望。
我们和牛马来相比,
更像个叛逆的孩子,
性急易躁狂妄爱怒。
我们不愿逆来顺受,
我们不甘任人奴役,
我们犁地时会左顾右盼,
我们驮粪时会偷懒耍滑。
一旦脱了缰绳,
我们疯跑乱跳,
像是夜店里买醉的后生,
放纵短暂脱缰自由轻狂,
展示自己的叛逆与不羁。
我们老了,我们老了,
丢失了看家本领,
只能去四处漂流,
开始余年的漫长逃离。
驴友经历的事情多了,
慢慢读懂了这个世界,
面对俗世的傲慢偏见,
驴友们,让我们一起前行,
一起追寻余生的最后快乐。
雪域文化涵盖了中国的西藏、青海,也包括印度、尼泊尔、不丹、孟加拉国国和巴基斯坦等。我以传说中智慧过人的阿古登巴为主角,运用诗歌体和散文体结合的传统寓言创作方法,故事中有故事,短篇形成長篇,並配置自己的漫畫插圖,开始创作汉英版《雪域寓言》。撰写寓言故事能让我返老回童。研究雪域文化则是我防止老年痴呆的药方。
回复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