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简介

我的照片
作家、摄影家、民间文艺家

2023年9月13日星期三

醒悟(379)

 


379

 

香港Cafe Bau餐厅的师生聚会仍在继续。在婉茹的提问下,师生们的话题转向了对文革的再次反思。沈志睿、洪文宣两位教授的叙述和白羽院长的提示,让年轻人的思路又引导到如何去正确看待当今的社会。

洪文宣教授说:

中国人要敢于自我否定,但只否定少数当权者而不否定大众和每个人自身,也不是对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专制主义的真正否定。如我先前所述,“文革”的发生是专制主义的极端化所致。专制主义的极端化,一方面是因为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当权者们极端化独裁,另一方面是因为广大的被统治者的极端化愚昧和软弱。毛泽东再有力量,也不能一个人进行“文革”。毛泽东的力量来自于人民的愚昧和软弱,他是十亿中国人之愚昧的集大成者。也就是说,任何一个专制政体的产生和延续,都是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共同创造并加以维持的。没有顺从独裁的被统治者,也就不会有专制统治。具体到中国的历史和现状,没有深厚的封建主义传统所培养起来的中国人的奴性,中国的专制主义决不会如此长久、如此肆无忌惮。

沈志睿教授说:

中国现在自称进入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那么什么时候进入高级阶段?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的口号,为什么在官媒上消失了?为什么政府不再理直气壮地将这句口号涂鸦在大街小巷的墙头了?

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的口号,曾经响彻全世界,以共产主义理想而结盟的社会主义国家现在还有多少?

地球上的23个社会主义国家已经消失了,这些国家包括:

苏联共产党执政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匈牙利人民共和国,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巴伐利亚苏维埃共和国,罗马尼亚社会主义共和国,保加利亚人民共和国,波兰人民共和国,捷克斯洛伐克社会主义共和国,斯洛伐克苏维埃共和国,德意志民主共和国,阿尔巴尼亚人民共和国,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蒙古人民共和国。还包括民主柬埔寨,柬埔寨人民共和国,阿富汗民主共和国,埃塞俄比亚人民民主共和国,贝宁人民共和国,安哥拉人民共和国,刚果人民共和国,莫桑比克人民共和国,索马里民主共和国,也门民主人民共和国。

目前尚健在的5个社会主义国家是中国和朝鲜、越南、老挝、古巴。有趣的是在这5个社会主义国家中,中国还只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这回是医学博士林北雪向教授们提问了:网传中国正在开发文革2.0版,文革会复活吗?

白羽院长对沈志睿说:你是心理学教授,你有责任从群体心理学角度为年轻人解答这个问题。

沈志睿教授笑着说:我很难从群体心理学来解释这个问题,但我最近看到季羡林先生上个月在“今日帝国”上发表的文章“文革”教训亿金难买》。他的观点很明确:文革结束,吸取教训没有?没有,一点都没有!

沈志睿教授说:季羡林不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但他在他那个岁月和环境中,提出了四个很高大上的问题。今天仍具有极其强烈的现实意义。

沈志睿教授打开了手机,搜索到这篇文章:

文革结束,吸取教训没有?没有,一点都没有。“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十六七年以来,我一直在思考有关这一次所谓“革命”的一些问题。首先是:吸取了教训没有?世人都认为,所谓“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既无“文化”,也无“革命”,是一场不折不扣的货真价实的“十年浩劫”。

这是全中国人民的共识,决没有再争论的必要。在这一场空前绝后(我但愿如此)的浩劫中,我们人民在精神和物质两个方面所受的损失可谓大矣。

这一笔账实在没有法子算了。不算也罢。我们不是常说,寻求知识,得到经验或教训,都要付出学费吗?我完全同意这个看法。可是,我们付出的学费已经大到不能再大的程度,我们求得的知识,得到的经验或教训在哪里呢?

我的回答是:没有,一点也没有。

我个人一向认为,“十年浩劫”是总结教训的千载一时的好机会,是亿金难买的“反面教员”。从这一个“教员”那里,我们能够获得非常非常多的反面的教训;把教训一转化,就能成为正面的经验。无论是教训还是经验,对我们进一步建设我们伟大的祖国,都是非常有用的。

可是,我们没有这样干,空空错过了这一个恐怕难以再来的绝好机会。

“文革”过去了没有?“文革”,并没过去!有什么人说:“文革”已经过去了,可以不必再管它了。因此,我思考的其次一个问题是:“文革”过去了没有?

我们是唯物主义者,唯物主义的真髓是实事求是。如果真想实事求是的话,那就必须承认,“文革”并没有过去。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似乎已经过去了。但是,如果细致地观察一下,情况恰恰相反。你问一问参加过“文革”,特别是在“文革”中受过迫害的中老年知识分子,如要他们肯而且敢讲实话的话,你就会知道,他们还有一肚子气没有发泄出来。

今天的青年人,情况可能不同。他们对“文革”不了解,听讲“文革”,如听海外奇谈。我觉得值得忧虑的正是这一点。他们昧于前车之鉴,谁能保证,他们将来不会干出类似的事情来呢?

至于中老年受过迫害的知识分子,一提“文革”,无不余怒未息,牢骚满腹。我不可能会见百分之百的这样的知识分子。但我敢保证,至少绝大部分人是这样子。

至于为创建新中国立过功而在“文革”中遭受迫害的老干部,他们觉悟高,又能宽洪大度,可能同知识分子不同。我接触的老干部不多,不敢乱说。但是,我想起了一件小而含义深远的事儿,不妨说上一说。

“文革证明了:‘士可杀亦可辱。’”

记得是在1978年,全国政协恢复活动后,我在友谊宾馆碰到一位参加革命很久的、在文艺界极负盛名的老干部。“文革”前,我们同是全国政协社会科学组的成员,十多年不见,他见了我劈头第一句话就是:“古人说:‘士可杀,不可辱。’文革证明了:‘士可杀亦可辱。’”说罢,哈哈大笑。他是笑呢,还是哭?

我却一点也笑不起来。在这位老干部心中,有多少郁积的痛苦,不是一清二楚了吗?19666月,在清华附中初651)班批斗副教导主任冯玉中。班上同学大都还带着红领巾有这种想法的,决不止这个老干部一人。我个人就有这样的想法。而且,我相信,中国的知识分子,也就是古代的所谓“士”,绝大部分人都会有这种想法。

 “士可杀,不可辱”,这一句话表明了中国自古以来就有这种传统。我们比起外国知识分子来,在这方面更为敏感……

领袖崇拜。我从前是坚决反对的。我在国内时,看到国民党人对他们的“领袖”的崇拜,我总是嗤之以鼻。这位“领袖”,“九一八”事件后我作为清华大学的学生到南京请愿时见过,他满口谎言,欺骗了我们。后来越想越不是味儿。

我的老师陈寅恪先生对此公也不感兴趣。他的诗句“看花愁近最高楼”,可以为证。后来到了德国,正是法西斯猖獗之日。我看到德国人,至少是一部分人,见面时竟对喊:“希特勒万岁!”觉得异常可笑,难以理解。

我认识的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德国姑娘,美貌非凡。有一次她竟对我说:“如果我能同希特勒生一个孩子,那将是我毕生最大的光荣!”我听了真是大吃一惊,觉得实在是匪夷所思。我有一个潜台词:我们中国人聪明,决不会干这样的蠢事。

受害者们,舒愤懑了没有?回答:没有!

这个问题十分容易回答。根据我上面的叙述,回答只有两个字:没有!

要谈清楚这个问题,还要从回顾过去谈起。远居海外的华侨,亲身感受到解放前后自己处境的剧烈变化。爱国的华侨,现在爱国热情蓬勃激荡,为此前所未有。华侨中青年人纷纷冒万难回到了祖国。然而,曾几何时,情况变了,极“左”思潮笼罩一切,而“海外关系”竟成诬陷罗织的主要借口。

海外归来的人,哪里能没有“海外关系”呢?这是三岁小儿都明白的常识。然而我们的一群“左老爷”,却抓住这一点不放,什么特务,什么间谍,这种极为可怕的帽子满天飞舞。弄得人人自危,个个心惊。

到了“文化大革命”,更是恶性发展。多少爱国善良的人遭受了不白之冤!被迫害而死的不必说了。活着的也争先恐后地出走。前一个争先恐后地回国,后一个争先恐后地离开。对比何等地鲜明!

留在国内的知识分子和被迫离开的知识分子,哪一个人舒过愤懑呀?

不把自己的愤懑舒发出来。我认为,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其中蕴含着一些危险的东西,不利于我们祖国的胜利前进。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为什么能发生?兹事体大,我没有能力回答。有没有能回答的人呢?我认为,有的。可。他们又偏偏不回答,好像也不喜欢别人回答。窃以为,这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应抱的态度。

如果。把这个至关紧要的问题坦诚地、实事求是地回答出来,全国人民,其中当然包括知识分子,会衷心地感谢,他们会放下心中的包袱,轻装前进,表现出真正的安定团结,同心一志,共同戮力建设我们的社会主义社会,岂不猗欤休哉!

我们既不研究,“礼失而求诸野”,外国人就来研究。其中有善意的,抱着科学的实事求是的态度,说一些真话。不管是否说到点子上,反正真话总比谎话强。其中有恶意的,怀着其他的目的,歪曲事实,造谣诬蔑,把一池清水搅混。虽然说“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但是毕竟不是好事。何去何从?我认为是非常清楚的。我的思考到此为止。也啰唆完了。

 白羽院长听完沈志睿教授的讲述后笑了。他对沈志睿教授说:你借用季羡林先生的话为年轻人解答这个问题。这可是借题发挥你的认知哇!

沈志睿教授也笑了:季羡林先生是大家,他说得话更让人心服口服,我算什么?我早就退休了,怎么敢再用文革理论去误导曾经的学子们。

洪文宣老教授也笑了起来。笑不起来的却是那些年轻学子。他们对文革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既爱不起来,也恨不起来。就象对秦始皇的理解,秦始皇虽然是个暴君,但他统一了中国,他修建的长城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功绩。

1 条评论:

  1. 群體心理探索小說(瀋陽 著)

    今天像烏鴉暫時湊合起來,明天又像野獸一樣四散而去。社會上的流氓集團、烏合之眾的交往就是如此,今天臭味相投便雜湊在一起,明天利益相悖,便作鳥獸散。這是一本探索群體心理的另類小說。但愿這個世界能有更多的人從噩夢中醒悟過來。

    回复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