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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8日星期二

第36章 巴黎和会与莫理循的最后时光


沈阳 著

Shenyang

 

参加巴黎和会中国代表团

 

1

 

在短短的时间内,民国总统就不断更迭,先后出现了袁世凯、黎元洪、冯国璋、徐世昌四任民国总统。唯一不变的是,莫理循都是这四任民国总统的政治顾问,任期长达八年。

袁世凯死后,莫理循曾向当时的继任总统黎元洪递交了参战备忘录,并且积极游走在日、俄、英、法之间。

终于在1917年,中国对德、奥正式宣战。战局也如莫理循所料,协约国大胜,中国将作为战胜国出席巴黎和会。

19181111日,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胜利使中国政府和人民对于战后中国的对外关系和中国未来的地位一派乐观情绪,政府宣布放假三天以示庆祝。

191818日,美国总统威尔逊在国会演讲,提出了战争善后问题的公开缔约、公道处理殖民地问题、组织国际联盟、国无大小一律平等十四点计划,使国人更添激动之情,认为作为战胜国,中国可以摆脱鸦片战争以来长期受人欺凌的地位,从此公理战胜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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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近代巴黎和會中國代表團成員,左起:陸徵祥(團長),顧維鈞,王正廷

巴黎和会中国代表团成员:陆征祥(团长),顾维钧,王正廷,施肇基、魏宸

 

凡尔赛宫位于法国巴黎西南郊外伊夫林省省会凡尔赛镇,是巴黎著名的宫殿之一,1979年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富丽堂皇的凡尔赛宫是巴黎和会的举行地,也是令中国代表团悲愤的地方。

一战结束,战胜国于1919118日召开巴黎和会。作为一战战胜国之一的中国派出代表团出席,成员是外交总长陆征祥﹑驻英国公使施肇基﹑驻美国公使顾维钧﹑驻比利时公使魏宸组及南方政府代表王正廷等组成的特命全权大使参加。

总统徐世昌特请莫理循作为中国代表团顾问也出席了巴黎和会。

巴黎和会是指1919118日,在巴黎凡尔赛宫召开的战后协约会议。27个战胜国的代表1000人参加,其中全权代表70人。苏维埃俄国没有受到邀请,德国、土耳其、保加利亚、奥地利等战败国也被拒之门外。

参加巴黎和会的国家有美国英国法国日本意大利比利时、玻利维亚、巴西、古巴、厄瓜多尔、尼加拉瓜、巴拿马、秘鲁、波兰、葡萄牙、罗马尼亚、希腊、危地马拉、中国、泰国、海地、沙特阿拉伯、洪都拉斯、利比里亚、捷克斯洛伐克、乌拉圭、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等27个独立国家,还有英国的自治的领地南非、印度、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

会议由美、英、法、意、日5国各出2名代表组成的最高理事会(十巨头会议)控制。325日,决策的10人会议缩减为四巨头会议:美国总统威尔逊、英国首相劳合·乔治、法国总理克里孟梭、意大利总理奥兰多。实际上,重大问题都由美、英、法三国代表决定。 

一战结束后,威尔逊开始参与巴黎和会。他的目标是明确的,即帮助受压迫国家获得主权和确保一个公正的和平。

191818日,威尔逊发表了十四点和平原则。威尔逊打算凭十四点原则结束这场战争和实现一个所有国家共享的、公正的和平,但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14万中国劳工在英法两国政府的征召和中国政府的安排下,远涉重洋,作为苦力来到战火纷飞的欧洲,为协约国集团战争服务。

中国代表团是带着一揽子争取收回长期不平等条约中丧失的权利计划来的,但巴黎和会刚开场几天计划就被打乱了。

 

2

 

127日中午,正在吃午餐的中国代表团接到和会紧急通知,要在下午3点讨论山东问题。

北京政府认为从战败国德国收回山东权益为理所当然,山东问题并不是北京政府的关注所在。

现在日本突然要求和会讨论山东问题,使代表团措手不及。

五强之一的日本代表团是由牧野男爵率领的。牧野当时虽然不是政府首脑,但老谋深算,善观风色。他出席巴黎和会的主要目标是夺取德国在中国山东的租借地和太平洋上的重要岛屿,以确立日本在东亚地区的优势。

威尔逊为了限制日本在东亚的扩张势头,曾拒绝了牧野的要求。

在奥兰多退出和会的第2天,牧野不失时机地突然发言,坚决要求按照他的条件解决山东问题,否则日本将拒绝签署和约。

威尔逊考虑到意大利已退出和会,如果日本再退出的话,将使和会受到严重挫伤。

英法因与日本曾有密约,也支持日本的要求。在422日、29日和30日的三次4国首脑会议上,美英法三强终于做出决定,同意将德国在山东的所有权益转让给日本。

1919127日和28日的会议上,出席和会的中国代表王正廷和顾维钧据理力争,要求归还山东,但北洋政府外交次长曹汝霖在日本压力下却说此举纯属王、顾二人的擅自行动

 

3

 

 

顾维钧,中国著名外交家。国民政府驻法、英大使,联合国首席代表、 驻美大使,海牙国际法副院长。

中国代表团中唯一对山东问题早有预感并有所准备的年轻外交家顾维钧主动请缨,从此这个刚到而立之年的外交天才成为中国历史上闪现的新星。

顾维钧在和会上提出事出突然,要求准备一下第二天陈述的请求,得到会议代表的同意。

顾维钧几乎熬了一个通宵来准备材料,一场中日之间的外交战拉开了序幕。

128日,有充分准备的顾维钧,在会议上抛开讲稿,做了一篇振动全场、情感充沛、有理有节的长达半个小时的演讲。

他着重阐述了山东因历史、人种、宗教、风俗、语言、国防等关系,完全应该属于中国的理由。

各国代表以今日中国所请理由极为充足,均与顾维钧、王正廷两使握手,并于顾使陈述时,各强国屡有美意表示,现于颜色

 顾维钧在巴黎和会上以中国不能放弃山东如同基督教徒不能放弃耶路撒冷的话, 打动了各国代表的心。

日本代表却被冷落在一旁。

 

4

 

顾维钧虽然无可辩驳地证明了山东主权应该由中国收回,但巴黎和会并不是威尔逊表达的理想主义十四点计划的舞台。

由于日本执意要继承德国在山东的权益,所以128日会后,如何收回山东权益成为参加巴黎和会的中国代表团的首要任务。

215日顾维钧起草了《中国要求胶澳租借地、胶济铁路暨其他关于山东省之德国权利直接归还中国说帖》送交大会。

其后,中国代表团又陆续提交了计划之内的收回鸦片战争以来列强以武力从中国索取的各种有损主权的权利。

514日,和会议长法国总理克里孟梭明确表示和会不讨论这个问题。

中国代表这一系列要求落空。

巴黎和会将战胜国一开始就分为三类等级:美、英、法、意、日五国属于一类,可以有5席代表;中国属于三类,只能有2席与会,所以一开始中国就处于弱势之态。

在山东问题上,因为英、法、意三国在战时与日本订有密约,支持日本获得德国在山东的权益,所以无法反对日本对山东的夺取,威尔逊虽然表示对中国一定的支持,但势单力薄。

实际上128日之后,列强就没有听取中国对山东的主张。

威尔逊鉴于意大利因为领土没有得到满足退出和会,日本又以退出来要挟,使威尔逊钟情建立的国际联盟流于破产境地,威尔逊开始改变腔调。

最终美、英、 法在430日秘密决定把德国在山东的所有权益转让给日本。

 

5

 

中国在一战中虽没有直接参战,也出力很多,提供的民夫就有十多万人。所以,巴黎和会引起中国人民抗议,爆发五四运动。

巴黎和会的决定在中国引起了抗议的浪潮,北京政府也慌了手脚,他们接连向代表团发出前后不一致的决定:保留签字”“相机办理”“全约签字”“审度情形,自酌办理,说白了就是不愿接火烧栗子。

经过激烈的较量和彼此的妥协,628日,各战胜国终于在巴黎近郊著名的凡尔赛宫镜厅签订了《对德和约》,即《凡尔赛和约》。

大会将战前德国在山东的特权转交给日本,严重损害了中国的利益。

1919628日,巴黎和约在凡尔赛宫签字时,中国代表拒绝出席。中国代表团以陆征祥为首,包括代表顾维钧、王正廷、施肇基、魏宸组,发出拒绝在巴黎和约上签字并辞去代表职务的电报给徐世昌,并通电各与会国家,说明拒绝签约的理由。

顾维钧说:我在想,这一天必将被视为一个悲惨的日子,留存于中国历史上”。

巴黎和会是近代中国第一次以战胜国身份参加的重构世界秩序的和会,虽然中国在和会上的正当要求没有被采纳,而是被几个帝国主义国家联合欺骗,但巴黎和会上中国还是有收获的。

中国成为国际联盟的创始国和成员国,在随后的华盛顿会议上也算是拿回了山东的主权。而且中国代表团拒绝在合约上签字,也显示了中国政府的强硬态度。

以顾维钧为代表的中国外交官们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在外交史上经历了一次洗礼。

此时的莫理循已经病入膏肓,但受总统徐世昌委托,请他作为中国代表团顾问出席了会议。在和会上,他虽然丝毫没有提及到英国,但是强烈谴责了威尔逊对中国的欺骗。

巴黎和会的外交失败引发了中国的五四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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