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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3月31日星期二

纪大烟袋与冤家和珅


在北京晋阳饭庄用餐,因为晋阳饭庄其实就是纪晓岚之故居,所以在举杯之间,也就少不了说说纪晓岚与和珅的那些事。
清朝大臣和珅贪婪成性,谁也改变不了如此的评价了。据说,和珅曾新修了一座竹园,知道纪晓岚墨迹珍贵,便要他题个亭额。
纪晓岚略加思索,挥笔在纸上写了“竹苞”两个大字。和珅赶快让工匠刻成匾额,悬挂在亭台上。
一天,乾隆皇帝来游园子,见到亭台上“竹苞”的匾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和珅在一旁陪着笑,谁料皇帝说道:“好一个纪晓岚。这竹苞二字,拆开来不就是个个草包嘛!”
这下可把和珅恼急了。
不久,乾隆皇帝驾临圆明园巡视《四库全书》的编纂情况,和珅也作为陪同去了。
这纪晓岚平生三大嗜好之一就是抽烟,且吸烟成癖,烟瘾奇大,所用的旱烟袋是订做的,容量很大,有人说一次能装三四两烟丝,这虽有夸张之嫌,但在京中是独一无二的,在全国也属罕见。因此就有了“纪大烟袋”的绰号。
纪晓岚烟瘾大,旱烟袋常攥手中,口里不停喷云吐雾,倍感舒心惬意。但也有忍痛割爱的时候,那就是吃饭、睡觉和见皇上这三个时段。
那天,纪晓岚正一边吸烟一边手不停挥地忙碌,硕大的一锅烟刚吸到一半,忽听“万岁爷驾到”的喊声,匆忙间把没磕去烟火的烟袋随手自己插入靴筒里,跪地给万岁爷请安。起身后觉得脚踝上火辣辣地疼,但皇上正说着话,又不好打断,他只好咬牙忍着,疼的他腿直打颤。乾隆看他满脸焦灼难耐的样子,吃惊地问:“纪爱卿,怎么了?”“臣……臣靴子里失……失火啦。”话都成颤音了。
乾隆急忙挥手,“快点出去!”
纪晓岚急跑殿外,顾不得有失体面,坐在石阶上一下子扒掉了鞋袜,靴筒里即刻冒出一股黑烟,脚上皮肉已烧焦一大块。
乾隆皇上出来看时,烟袋锅还探在靴筒里冒着烟,这时站地一旁的和珅被逗得笑弯了腰。此后一段时间里,纪晓岚成了地道的“铁拐李”了。
纪晓岚在家养伤期间同僚们多去探望,和珅也去了。和珅看他手握大烟袋依然如故,劝他说:“既然深受其害何不戒掉。”
“你只见我身受其累,却不知道我深得起利啊!每天捉管之时,吸上几口便思如泉涌,挥洒自如。缺少它便文思枯竭,寂寞难耐埃”
纪晓岚大言吸烟之利,颇有一番宏论。“我之吸咽实出有癖,不若那些趋附时尚之士为的是显示高雅。”此时的和珅却无言以答了。
又有一次,和珅遇到了一个老太监,便对他说:“你看纪晓岚来了,在这大冬天里,他穿着皮衣,却手执一把扇子装文雅。你肚里有才华,何不上前戏言他几句?”
老太监便走到纪晓岚跟前遂说:“小翰林,穿冬装,执夏扇,一部春秋可读否?”
纪晓岚心里明白这是和珅出的瘦点子,他听出了老太监的南方口音,对笑答道:“老总管,生南方,来北地,那个东西还在吗?”说完对着和珅大笑,和珅只得低下了头。
转眼到了第二年盛夏,纪晓岚和几位同僚一起,在书馆里校阅书稿。
纪晓岚是个近视眼,因为身体肥胖,经不起炎热酷暑,于是就脱掉了上衣,赤着上身,把辫子也盘到了头顶上。
不巧,这时,乾隆皇帝慢慢走进馆来。当纪晓岚发觉时,已经来不及穿衣服了,于是他赶紧把脖子一缩,钻到了书桌底下。
其实,这一切全被陪同乾隆前来的和珅看见了。和珅悄悄地告诉了乾隆,并建议皇上捉弄一下纪晓岚。

乾隆皇帝于是就装作不知,在馆里故意与其他官员闲聊,迟迟没有离去的意思。纪晓岚在桌子下面大汗淋漓,实在是熬不住了,就探出头来问道:“老头子走了没?”
他的话音刚落,抬头一看,乾隆皇帝就坐在他面前。和珅乐了,乾隆恼了。
乾隆大怒道:“纪晓岚,你好无礼。为何叫朕老头子,如果你解释得当,朕就放过你。”所有官员都为纪晓岚捏了把汗,唯有和珅笑了。
纪晓岚真不愧是铁齿铜牙,他从容的回答道:“皇上万寿无疆,难道不叫‘老’吗?您至高无上,难道不叫‘头’吗?天地是皇上的父母,难道不是‘子’吗?连起来不就是‘老头子’吗?”
乾隆听了,立即转怒为喜,不但没有责怪他,反而还奖赏了他。这令和珅好没趣。
更使和珅不快的是纪晓岚常在皇帝面前揭自己的短儿,弄得和珅好不尴尬。乾隆虽然有意偏袒和珅,却也总想找个机会捉弄纪晓岚。
一天,乾隆在批阅奏章时,忽然发现一件参劾纪晓岚的奏折。奏折上说,纪晓岚宽于治民之说是有意收买人心,博取虚名,不如和珅严刑峻法,敛财富以利国家,堪称治世能臣。乾隆看罢,眼前一亮,心想,待我逗一逗纪晓岚,看他如何分解?
次日早朝,议罢政事散朝时皇帝把纪晓岚与和珅这对儿逗口冤家留下。他先对纪晓岚说:“纪爱卿,你天天说和珅如何奸诈,如何贪婪,群臣如何愤恨,敢怒而不敢言,还说天下皆曰可杀,可是你看看这个奏折,有人称和珅是治世之能臣,而你纪晓岚只不过是好图虚名罢了。”
纪晓岚接过奏折,用眼一溜就放在龙书案上,和珅连忙抓到手里,一边看,一边得意洋洋。“纪晓岚,你还有什么话说”乾隆故意敲山震虎。
和珅在一旁奸笑:“皇上,其实臣也没有奏折上说的那么好,只不过为皇上尽职尽责,尽心尽力而已。至于纪晓岚嘛,嘻嘻,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也不至于罪大恶极。我看皇上就开恩留下他这条小命,料他一条小泥鳅也翻不了大船,把他削职为民也就算了。”
纪晓岚微微一笑:“启禀皇上,臣有话要说。”
“说吧!”乾隆把脸一黑。
“臣虽下愚,亦知世间万物,纷繁复杂。凡事不可一概而论。有人奏称和大人为能臣,并诋毁臣下,不足为怪。譬如春雨如油,农夫喜其润泽,而行旅之人则恶其道路泥泞;月光皎洁,佳人悦其舒朗,而盗贼则恶其光亮。上天尚且不能尽如人意,何况臣乎?至于和大人之能,臣亦明了其中道理。大粪臭污,其质倒可肥田;乌龟丑陋,皮肉却能延寿。”
和珅听了,自然气得咬牙跺脚,指着纪晓岚的鼻子:“你,你,你——”乾隆哈哈大笑,心中暗想,这个纪晓岚,言语虽然尖刻。释辩倒也得体,举例妥帖,终是机智敏捷,于是赶紧圆场:“两位爱卿,不要闹了,你俩都是朕的股肱之臣,朕需要你,也需要他,一个也不能少,望你们能携起手来,共保大清江山。”
纪晓岚虽与和珅有矛盾,但纪晓岚作为陪礼,约和珅一起上街饮酒。
俩人走在街上,看见前面有一家酒店,店里的老板娘正忙着。纪晓岚就对和珅说:“你愿和我打赌吗?我只要用一句话让老板娘笑,再用一句话让老板娘闹。如果我办到了,这桌酒席,那就由你请了。”
和珅当然答应了。此时,只见纪晓岚走向酒店,向店门前的看门狗鞠了一躬,叫道“爹!”,老板娘“噗”地一声乐了。纪晓岚转过身又冲老板娘叫了一声“娘!”。顿时,老板娘勃然大怒,直骂纪晓岚。
于是,纪晓岚赢得了和珅一桌酒席。
从此,有关纪晓岚与和珅的传说,也就常成为酒席间的笑料了,直至今日。
传说中纪晓岚与和珅是冤家,二人结怨颇多。事实上,纪晓岚与和珅的关系就像是忘年交。年轻的和珅处世外向泼辣。年老的、处世逐渐内敛圆滑的纪晓岚会时时善意地提醒和珅。两人既有政见不同带来的争吵,也有默契的配合。在工作中,更多的是和珅对纪晓岚的关照;在人际关系上,更多的是纪晓岚对和珅的帮助。

201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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