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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摄影家、民间文艺家

2016年5月29日星期日

临危受命(中国空军史话)



七月底的一天,周致和在南京珠江饭店二楼租了个小房间。白景丰、何健生、周致和、黄哲夫、吉翔、秦传家到齐了。
黄哲夫按照周致和的要求,汇报了自己与秦传家一起找到了共产党的情况:“粟裕司令员和刘长胜参谋长对我们的这次起义作了明确的指示,中共中央还作了复电,军分区程明首长的也提出了具体意见。党中央要我们‘待机而动,配合反攻。’并指示我们多组织一些人,共产党准备组建自己的空军……”
白景丰扫了大家一眼说:“扬州方面,我可以总负责,设法安排一个飞行日,我要率领所有可以起飞的飞机飞到新四军去。请吉翔先找个临时迫降场,布置地面信号。”
何建生:“我可以率领地面人员到杨家庙,请新四军派武装部队接应就行了。”
白景丰:“周致和,你协助我负责将飞机搞到手。黄哲夫,你一定要继续保持与共产党的联系。”
会议结束分手时,周致和对黄哲夫说:“哲夫,现在已经有人说你是共产党,你可要一路小心。”
黄哲夫:“我在南京经常变换住宿地点,现在,我就要离开珠江饭店了。你看,我随身带的这只小皮箱也带来了。”
周致和:“好,你马上就走。”
黄哲夫看到正好有一辆黄包车过来,就扬了下手。黄包车停在他面前后,黄哲夫朝周致和点了点头,就跳上了黄包车。
转眼到了1945813日,面临日本投降前夕。这天一大早,黄哲夫就按事先约定时间赶到中央饭店找周致和。
但是黄哲夫敲不开周致和的门。
黄哲夫找到了茶房:“请问,住在这里的周先生去什么地方了?”  
茶房:“他上午刚走,没说去什么地方。”
黄哲夫:“他没留口信?”
茶房:“没有。”
黄哲夫没想到扑了个空,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黄哲夫转身给茶房小费:“麻烦你,有个何先生来时,你对他说,让他到扬州找我,我姓黄,他知道的。”
黄哲夫感到事情不妙,只得匆匆离开中央饭店。
黄哲夫坐上从南京去镇江的火车。
周致和出了什么事?难道说起义计划已泄露?黄哲夫一路上心乱如麻。
黄哲夫在镇江码头不停地看着表。他准备坐上去扬州的船。
时至黄昏。一个拉车的走了过来:“先生,去扬州的船已经没了。你坐车吗?”
黄哲夫想了想,上了黄包车:“去金山饭店。”
黄哲夫到了金山饭店,刚下车,迎面就遇到一个人,他一把抓住黄哲夫,大喊:“好呀,你在这里!”
黄哲夫一惊,赶紧想脱身,不料此人力大无比,黄哲夫挣脱不了,只得定睛望着那人。这才认出来,那人是他的一个航校老同事。他神秘地将黄哲夫拉到暗处:“哲夫,扬州到处在捉共产党。我知道,江苏保安处已经下密令在通缉你。你怎么还敢到这里来?”
黄哲夫陷入了沉思之中。
黄哲夫跟老同事挥了下手,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凌晨,黄哲夫踏着露珠来到扬州城外。他一路留神,不敢贸然进城,便绕到城西瘦西湖。在五亭桥附近的树荫下歇息、思索。见远外走来一个村民,黄哲夫就递上小钱:“这是给你的脚力钱,请你将这封信捎给白先生家。”
一小时后,隐蔽在树林里的黄哲夫看到来了一车黄包车。车上坐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黄哲夫仔细一看,原来是白景丰的夫人刘晏如带着女儿丽君,坐着黄包车来了。
黄哲夫赶紧钻出树林,跑到刘晏如跟前。
刘晏如:“哲夫,原来是你呀。”
黄哲夫:“白主任呢?”
刘晏如告诉黄哲夫:“老白昨天已去南京报到了,他即将调回南京了。”
黄哲夫一听到这个消息,惊呆了。他对刘晏如说:“现在敌人已经密令捉我,白主任、周致和、何健生如果到扬州找我,就告诉他们,我已经到杨家庙新四军那里了,可派人找程明和我联系。”
刘晏如带着小君走后,黄哲夫就赶紧离开了。
此时,周致和正在和少尉飞行员赵乃强谈话。
周致和对赵乃强说:“乃强,汪伪国府现有建国号、淮海号、和平号三架专机,目前都停在南京明故宫机场,由日本航空公司代管。这些年来,你是我最可靠的兄弟,你又懂日语在东北上的学。只有你可以帮助我去搞飞机,明白吗?我要用这架飞机飞到延安去!”
“飞往延安?”赵乃强有些惊讶。
“是的,只有跟着共产党,才有出路。”周致和说得斩钉截铁。
赵乃强:“我听你的!什么时候走?”
周致和说:“我们拿到飞机后,就通知你,你从扬州赶到南京来,机场在明故宫。你当我的副驾驶,你的飞行技术很好。你看怎么样?”
赵乃强:“是,听你的!”
周致和:“好,拍板。你尽快安排一下,要研究飞往延安的航线。我们先到白景丰家去坐一会。”
周致和、赵乃强一起来到了白景丰家。迎接他们的是白景丰的夫人刘晏如。
刘晏如:“是周主任和小赵呀,进屋,快进屋。”
周致和:“白主任呢?”他心里有点奇怪。
刘晏如告诉周致和:“白景丰已经调到南京去了。他临走前,要我告诉你,若搞到飞机,你们可从空中先走,他会设法和何健生从陆路走的。”
周致和:“几时走的?”
刘晏如:“昨天。黄哲夫也来过了。他已经又去过解放区杨家庙了。”
周致和:“黄哲夫现在在哪里?”
刘晏如:“去杨家庙了。”
周致和:“有办法联系吗?他怎么不与我说一声就走了?”
刘晏如:“可以联系。在扬州有联系人,我知道的。”
周致和:“好,你马上联系,让他们派人去通知黄哲夫,飞机已经搞到了。”
周致和没能找到白景丰,就去了何健生家,商量如何改变起义计划。
周致和:“白景丰的工作又变动了,无法再利用职权将扬州的飞机全都飞到共产党那里了,你看怎么办?”
何健生:“我看只能分两路起义,一路从天上,一路从地面。我和白主任可以各带一些人从地面到新四军总部去,你设法从天上走,总得要带架飞机给共产党,我们不能空手去见他们。”
周致和:“我同意。我们现在确定一下起义的地点和飞往延安的计划,还有航线;还要确定从陆路到杨家庙的方案。”
何健生:“我看起义地点一是放在南京,二是放在扬州,只有相机行事才保险些。致和,小日本投降了,我们得抓紧行动。”
周致和:“我已经安排好了。我要先飞南京,飞机在南京还得加油。我到了南京,会与白景丰再通个气,你一切保重。”
此时,小日本投降了!消息传来后,扬州航校内人心惶惶。
这时,一个地勤人员拎着一桶浆糊,拿着一卷纸跑了过来。那个地勤人员跑到航校的布告栏前,将手中的那卷纸贴在布告栏上。顿时航校的军人们围了上来。
贴出的布告上写着:“全校师生集中校内,等待接受。”落款是:“中央航空教导总队”。
瞬时,校园里人心惶惶。
有人站在布告栏前骂道:“狗娘养的!走!”
有人带着几个三青团代表迎面撞上了彭鹏:“彭队长,我和这几位三青团兄弟,准备投靠国民党,你怎么样?”彭鹏挥了下手,自顾自走开了。
那几个人好奇怪:“这么搞的?难道彭鹏这家伙想投靠共产党?”彭鹏听到了这些人说的话,他立即回转身对他怒目而视。吓得他们赶紧立正。
彭鹏板着脸:“我彭某人和共产党势不两立,共产党也不会放过我。我原为党国效力,可是党国又给了我们什么?”彭鹏说完转身走了。那几个三青团员面面相觑。
赵乃强和管序东正巧走来。那几个家伙笑着迎了上去:“俩位去哪?”
赵乃强:“我准备去南京。”
“去南京?干什么?”
赵乃强耸耸肩:“接送叶蓬呀。”
有人指着管序东:“序东,你呢?”
管序东摇了摇头:“没事。”
其中一个家伙笑了:“走吧,今日有酒今日醉,我请客,弟兄们去喝一杯。”
赵乃强:“不,不行,我得走了。序东,你去吧。”
管序东朝赵乃强挥了下手:“你去吧,南京回来后,我们再喝几杯。”
这几个人望着离去的赵乃强,只得对同伴们说:“随他去,我们走吧,老地方。”
酒馆里,这几个人不停地喝着酒:“树倒猢狲散。彭鹏这家伙一听到日本人投降了,就吓了没魂。”
管序东:“听说你以前是《航空》杂志社的编辑,怎么又跑到这破航校来混饭吃?”
那家伙说:“问的好。我正要说这事呢。当初,我去《航空》杂志社当编辑,那是姓彭的主意,他要我搜集共产党的情报,为日本人效力。现在可不一样了,小日本,奶奶的,被美国人的原子弹打垮了。我们这些当兵的怎么办?赵乃强去接送叶蓬了,听说这个叶蓬吗?原先在汪精卫手下当了个什么湖北省省长。形势变了,他也变了,他立即投靠国民党,在蒋介石手下当上了第七路先遣军总司令!还有庞炳勋、孙殿英、孙良诚、吴化文、张岚峰、门致中,他妈的,全是汪精卫手下的人,一眨眼,又全成了蒋介石的人,当上了从一路到六路的各路先遣军总司令。”
那家伙喝了一大口酒:“奶奶的熊!这世道,有奶便是娘,什么三民主义、东亚共荣,全是骗人的把戏!一句老话,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依你看,我们怎么办?”有人问。
有人吼道:“重返国军!你们还记得蒋介石和宋美龄筹建‘航空委员会’的事吗?孔祥熙为购置军火还受到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接见呢。现在,希特勒死了!墨索里尼死了!可是,蒋、宋、孔、陈,个个好好的。不跟着他们走,还能去哪?”
管序东摇了摇头:“我看,他们的日子也不会长。”
那家伙圆睁双眼:“我是编杂志的,对形势分析,我还不如你吗?你懂个屁!”
有人赶快劝开:“序东,你和我们几个都是同学,你和我在毕业时都取得了前三名的飞行好成绩。但你想过没有,做个汪家飞行员,岂不辱没了中国空军的称号?现在谁不在骂汪伪是汉奸?我们为什么就不去用自己的技术为国效劳?如果,你想成为一个抗战将士,我希望我们一起将飞机飞到后方去,将来一可扬名,二可重用。”
管序东:“航校的飞机都是双翼小飞机,时速才一百多公里,高度也超不过三千米,油箱小,航程短,就是敌人不来截击,也难飞到大后方。”
“你说的也是,那就等一段时间再说吧。”那人不再说什么了。
“等什么?再等下去,他妈的,我们还能捞个屁事干!”有人喝醉了,开始大骂。


不甘做亡国奴(中国空军史话)



黄哲夫接受了周致和交付的任务后,就匆匆赶到扬州城外,只见集市上十分热闹。
一个年轻人走到黄哲夫身边,手里提着几条鱼:“先生,买鱼吗?这鱼很新鲜,还活蹦乱跳呢。”
黄哲夫摆了摆手:“我要赶路,对不起,请打听一下,这里离杨家庙有多远?”
年轻人笑着说:“不远,城西十二华里。”
黄哲夫刚要走,年轻人又挡了道:“先生,不忙走。你去那里,可要留点神。”
黄哲夫抬起头:“为什么?”
年轻人:“你是外乡人,听你的口音就知道。不过,你可以放心去,最近查岗的日本人少了。”
黄哲夫点了点,直奔杨家庙。
路上遇见一个老头。老头挑着一筐菜走到黄哲夫跟前:“小伙子,请停一下。”
黄哲夫止步:“什么事?”
老头笑了笑:“我看你是去杨家庙的吧?”
黄哲夫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老头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大路:“这是条大路,也通杨家庙,你不必走小路,小路麻烦反而多。在这兵荒马乱之际,这里已经变了,日本人对军人很少过问。”
老头说完,头也不回地挑着担走了。
黄哲夫望着远逝的老头,要大树下停了下来,他环视四周,见不远外有个茅厕,就走了过去。
黄哲夫从茅厕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套伪军服。他大摇大摆地走上了通往杨家庙的大路。
在不远处出现了一家小茶馆。老板娘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先生,请喝茶。”
黄哲夫要了杯茶:“老板娘,你们这里有个叫程明的吗?”
老板娘眯着眼盯着黄哲夫的脸:“你是他什么人?”
黄哲夫:“我是他亲戚。”
老板娘笑了:“你是他亲戚?我怎么没听说?”
黄哲夫:“这么说,你认识程明?”
老板娘:“我看你不像是他的亲戚,你到底找他干什么?”
黄哲夫警惕地:“是左如同志让我来的。”
老板娘笑了:“我说是嘛,你先喝点茶,我去找个人。”
老板娘走开了。
黄哲夫警惕地环视四周,四周的人似乎都在瞪着他看。黄哲夫一看,放下茶杯就想走。
这时,他的肩膀被人按住了。他回头一看,来人正是老板娘:“别紧张,先生,我派人送你去。”
老板娘:“小三,过来。”
一个小男孩子出现在黄哲夫跟前,盯着他的脸。
老板娘笑着说:“这是我儿子小三,让他陪你去。你不用担心了,这里是解放区,你马上就能见到你的亲戚了。”
黄哲夫松了口气,跟着小三往前走。
一路上,小三告诉黄哲夫:“你路上遇到的那个年轻人是我爸,那个老人是我爷爷。那个开茶馆的就是我妈。”
黄哲夫由小三带着一路朝前,他看到了一些穿新四军军服的军人。这些军人只管说笑,也不盘问他。有时,还有几个军人同小三打招呼,小三也很随便。
黄哲夫跟着小三来到了一座平房前,一个中年人出门迎接:“你是于飞同志吧,快进屋。”
黄哲夫进了屋。小三搔了一下脑袋:“程叔叔,我可以走了吗?”
中年人:“好,小三,有空叫你妈来玩。”
小三:“记住了。”
小三说完就一蹦一跳地走了。
中年人春风满面地对黄哲夫说:“我就是程明。我们早就知道你要来了,军区已经发了电报,通报了你们准备起义的情况。”
黄哲夫一听乐了。
程明笑着说:“也许你没想到,你今天一出城,我们的同志就一路保护着你呢。我让他们为你随时指路,你是从大路来的吧。”
黄哲夫笑了:“谢谢,太谢谢首长了。”
程明说:“于飞同志,你现在在的地方已经是新四军军分区所在地,我是这里的负责人。还是先听听你介绍一下你们进展的情况吧。”
黄哲夫:“我已经向我的领导周致和中校汇报了。他们正在设法搞飞机。最近常州航校已经搬迁到扬州了,离这里更近了。对了,新上任的长官是少将白景丰,他是航空处总负责人。他也是这次起义的领导者。”
程明:“好。我们早就准备策划汪伪空军起义了。共产党应该有自己的飞机,有自己的空军。你们在那里已经开展了工作,那就更好了。希望你们能组织更多的飞行人员和更多的飞机来解放区。请你们放心,城里有我们的人,你返回扬州后,他们随时会帮助你们。”
黄哲夫带着程明的指示,又赶回南京去了。
黄哲夫走后,
此时航校中校教官周致和正在与白景丰和何健生通气。
周致和告诉白景丰和何健生:秦传佳与黄哲夫已找到了新四军,见到了宣城县委书记彭海涛。后来,宣城县委又派余华率领一个班护送黄哲夫到浙江长兴县天目山。到达了苏浙军区,受到了粟裕司令员、刘长胜参谋长和钟期光主任的接见。粟裕司令员马上报告给军部和延安党中央。很快,中央发来了指示“待机而动,配合反攻”,听说毛泽东还亲笔写下了批示。
何健生说:“现在南京控制的很严,但再严也禁固不了我们不甘做亡国奴的心。我们到共产党那边去,共产党没有空军,我们有技术,去建空军,他们肯定欢迎,这是一条光明的道路。”
白景丰却心事重重:“我原想将那些飞机统统飞到延安去,可是,我又接到了上司命令,让我调回南京。我没有了扬州教导队的领导权,教导队中有不少人还跟着彭鹏,警卫营几乎全在他的控制下。要想将那些飞机全部飞到延安,风险太大。”  
白景丰沉思起来:“再说,教导队虽有二十多架飞机,但这些飞机都是教练机,实战时派不上用场,而且也飞不到延安。”
周致和急了:“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白景丰:“叶蓬要飞往武汉,我正帮他落实飞往武汉的事。你是专机班的,与叶蓬关系很熟。我想安排你去执行这次飞行任务,你要设法利用这次机会,将专机飞到延安去!”
周致和想了想:“我可以完成任务。可是你们两个怎么办?”
白景丰看着何健生:“何兄,你和我只能从地面去新四军了。你带走那些不能驾机去延安的兄弟们,还有你们的家属,从地面走。只要你们全走成功了,我会找机会也从地面去新四军!”
周致和与何健生都同意了这个方案。
白景丰又对周致和说:“你让那个黄哲夫到我这里来一下,我想听他说说这次寻找新四军的详细情况。”
黄哲夫因为被开除了军职,身为上中校主任教官的周致和不便公开找他,就派了少尉飞行员管序东去通知黄哲夫。
黄哲夫对管序东说:“这次,我见到了新四军军分区首长程明,首长没有一点架子。他希望我们多组织一些飞行员去解放区,将来要组织真正的中国空军。周致和早就告诉我,白景丰也一起参加我们的行动,你说白景丰要见我,你看,这个人怎么样?”
管序东:“这个新上任的白景丰为人正派、直爽。我看可以。我听周致和的,他不会看错人。”
黄哲夫心里有了底,便又犹豫不决:“白景丰是少将,他会接待我吗?而且我怎么才能见到他?”
管序东:“这是白景丰的地址,是周主任给的。”
很快,白景丰在自己的家中接待了黄哲夫:“黄哲夫,你是周致和介绍来的,听说你去了杨家庙,有什么新闻?”
黄哲夫:“我最近是去了杨家庙。”
白景丰:“噢,知道了。我是说有什么新闻?”
黄哲夫:“听说,新四军准备组织成立共产党的空军。”
白景丰:“共产党也有飞行员?”
黄哲夫:“暂时没有。”
白景丰笑了:“没有飞行员,怎么叫空军?”
黄哲夫:“很快就有了,而且,还会有飞机。”
白景丰:“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黄哲夫笑了:“白主任,你不就是最好的飞行员吗?”
白景丰很热情地为黄哲夫倒着茶。白景丰笑着说:“哲夫,你这个毛头小伙子,说话挺直,我很欣赏。我确实不是铁杆汉奸,但我也不可能是共产党的飞行员呀。瞧我这身打扮,我是个汉奸空军少将。”  
黄哲夫:“白主任,你别骗我了,其实,你早就想投奔共产党。航校的人都在等着你下命令呢。”
黄哲夫又说道:“白主任,我和新四军联系好了。他们欢迎你能和我们一起举事起义。”
白景丰听了不吱声:“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直接与周致和商量的,我们还得一起到南京开会呢。”
这时白景丰又对黄哲夫说:“这次叫你来见我,我是再推荐一个人,让他也一起参加我们的行动。”
黄哲夫:“谁?”
白景丰:“吉士志。吉士志也准备去北边。他正在常州,他去之前到我家来过。黄哲夫,你可以赶紧联络。”
白景丰送走黄哲夫后,感慨万分。他对妻子刘晏如说:“晏如,我正想现在就能跑到解放区去。”
刘晏如:“能早点走当然好啦,可是,光急也没用,我们还得等候黄哲夫的消息。我看你还是尽快赶赴南京参加会议。”

黄哲夫告别了白景丰,又向周致和作了汇报。周致和对黄哲夫说:“你的广东同乡何健生也是这次起义的组织者,你尽快去通知他,一起参加会议。我去通知秦传家。”

2016年5月28日星期六

中央指示:待机行动(中国空军史话)



余华带着黄哲夫来到了苏浙军区司令部。
余华在警卫陪同下走到了苏浙军区司令部门口:“报告,宣城县委余华报到。”
粟裕司令员、刘长胜参谋长和钟期光主任来到了门口。粟裕笑着对黄哲夫说:“你就是黄哲夫同志吧,欢迎,欢迎。余华,快带小黄进屋坐。”
余华笑着对黄哲夫介绍说:“哲夫同志,这就是我们苏浙军区司令部的粟裕司令员。这是刘长胜参谋长和钟期光主任。”    
黄哲夫没想到迎接他的是粟裕司令员、刘长胜参谋长、钟期光主任。
黄哲夫显得十分拘谨。
粟裕笑了:“别紧张。我们共产党的干部都是人民的公仆。只是分工不同。”
刘长胜端来一只磁碗:“来,喝杯水。”
粟裕开始向黄哲夫介绍延安的情况:“小黄,关于你们准备驾机起义的事,这可是件大事哟。我们还得报告军部和延安党中央。现在敌人的关东军正在大批南下,就同美军决一死战了。我军正在部署,以备夹击日军。国民党军队远在后方,地方上的顽固派还在捣乱,搞磨擦。最近,我们粉碎了顾祝同部七个师的围攻,并抓了他们一个师长,捷报就贴在村子里的墙上哩。”
黄哲夫高兴地说:“粟司令,听了您的介绍,我更觉得自己的路走对了。您看,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粟裕笑了:“别急嘛,我已经说过了,我还得报告党中央呢。你先休息几天,大反攻的日子即将到了,希望你们的起义成功。”
第二天,黄哲夫正在苏浙军区司令部操场上观看战士们操练。粟裕和刘长胜走了过来。
黄哲夫赶紧立正敬礼。
粟裕笑着拍了拍黄哲夫的肩膀:“小黄,关于你们驾机起义的事,我们已经报告了延安党中央。毛主席和朱总司令都知道了。中共中央已经作出了指示:‘待机行动,配合反攻。’”
黄哲夫惊喜的:“真的?”
刘长胜:“小黄,你还年轻,一定要小心谨慎,提高警惕。”
黄哲夫:“是。”
刘长胜:“延安有一个飞机场,但很少有飞机来往。延安还有一个美军观察组,有时有飞机给他们送给养。”
粟裕:“我已经确定了与你们的联系人和联系地点。扬州城外杨家庙的程明是联络人,在起义的准备过程中如有什么困难可随时联系他。我的化名叫左如。小黄,我看你也应该有个化名,这样安全些。”
黄哲夫想了想说:“叫于飞好吗?”
粟裕笑了:“于飞?好,于飞同志 ,就用这个名字吧。你今后就用这个名和党联系,你就说是左如同志介绍我来的。”
刘长胜:“于飞同志,你回南京的回程路线怎么走?”
黄哲夫想了想:“参谋长,从原路回去怕不保险,最好走另一条路线。”
刘长胜:“我和参谋人员商量过了,你走‘张诸-宜兴-常州-南京’这条路线比较好些。我明天就派人送你去张诸。”
黄哲夫在武装战士的护送下,下了天目山。
在山下,黄哲夫宿了一夜。第二天起来,他的右眼睁不开了。一个战士走了过来:“你的眼睛患了角膜炎,我给你包扎一下。”
不一会,小战士拿来了纱布,给黄哲夫包扎了起来。黄哲夫对着小镜子看着自己的脸笑了:“虽然少了一只眼,却也一目了然了。”
小战士说:“于同志,我们不能送你了。下面的护送任务由游击队的同志们负责了。”
这时,几个游击队员走了过来,朝黄哲夫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黄哲夫启程了,他朝战士们挥挥手,便跟着游击队员们一路前行。
在一条大路上,游击队员对黄哲夫说:“前面就是张诸了。我们不能再送你了。一路上请多保重。”
离开了游击队的护送。黄哲夫开始一人独行,渐渐走到大路旁的一个小庙前。
黄哲夫见那里有个白发老汉正在卖茶水。黄哲夫早已汗流浃背,口干舌燥了。他便买了碗茶喝了起来。
黄哲夫边喝茶边问白发老汉:“大爷,去张诸城的路还有多远?”
白发老汉也不回话,只是盯着黄哲夫看。黄哲夫有点紧张,但仍装着喝茶用眼扫着四周。
白发老汉突然猝不及防地问黄哲夫:“你是从山上下来的吧?”
黄哲夫一惊,茶水洒了一身。他回头看看,见四周没有动静,才又定下了心。
白发老汉用手指了指黄哲夫绑在右眼上的纱布绷带说:“老百姓哪有戴这个的?”
黄哲夫用手一摸右眼上的绷带,更紧张了。
白发老汉轻声说:“小伙子,赶快去掉这东西吧,让小日本、汉奸、伪军看到了,可不得了。”
黄哲夫赶快用手扯下了右眼上的绷带,感激地看着白发老汉。
白发老汉:“天将黑了,你也走不了了,不如在我这破庙里暂时住上一宵。到了白天,来往行人多了,哨卡反而盘问少些。”
当晚,白发老汉陪着黄哲夫对饮。
白发老汉巴嗒巴嗒地抽着旱烟说:“张诸是个小地方,但是盘查很紧。你既然是做买卖的,最好到了那里先打听一下米市行情或土产行情,以备盘问。要不然,谁会相信你这个广东人?”
黄哲夫晚上躺在破庙里,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眼前是狰狞的破烂金刚泥塑像,他翻来复去,难以入眠。
第二天,他一早起来就辞别了白发老汉,赶往张诸。
黄哲夫赶到张诸时,恰看到船已离岸了。
黄哲夫向人打听:“请问,还有没有去宜兴的船?”
路人:“没了,今天晚上的下班船的票也买完了。你只有等到明天才有。”
黄哲夫漫无目标地走在大路上,眼前出现了一家小客店。他就朝小客店走去。
客店老板:“先生,可要住宿?”
黄哲夫点了点头。
客店老板领着黄哲夫进了一间简陋的小屋:“先生,住几宵?”
黄哲夫:“一个晚上。你能不能帮我弄张去宜兴的船票?”
客店老板满脸堆笑:“行行,我们张诸是个小地方,条件不好,请老爷多包涵。”
黄哲夫突然发现房间里还有一张床:“老板,这里怎么还有人睡?”
客店老板满脸陪笑:“老爷,张诸条件差,这里没有单间的,全是俩人套房。不过,这位客官偶而来睡的,他是个老实人,有时帮我干点零活。他现在去集市卖鸡去了,马上就会回来的。他只有一个老母在家,他是很孝顺的,请不要在意。”  
黄哲夫没再说什么,他将行李随手扔到床上。站到窗下,只见集市里人声鼎沸。
突然,警署、宪兵队的人闯进了客房。
宪兵翻译盘问黄哲夫:“你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黄哲夫:“从南京来的,在安徽政府做事。”
黄哲夫一边回答一边掏出临淮关税务局的身份证给他看。
宪兵翻译念着身份证:“临淮关税务局调查股股长。”
宪兵翻译盯着黄哲夫的脸:“到这里来干什么?”
黄哲夫陪着笑脸:“听说这里的米便宜,想顺便买一批运回去。” 
日本宪兵上下打量着黄哲夫,然后叽哩呱啦地叫翻译继续盘问。   
一名警察对翻译咬耳朵:“听这小子的口音是广东的。”
黄哲夫笑了:“广东人在南京、上海、江苏、安徽当官、做生意的很多。现在当官的谁不做点生意,找些外快?”
日本宪兵可不管这些,用枪顶着黄哲夫,将他推出了客房。
宪兵翻译:“走吧,少废话!皇军要你走一趟。”
黄哲夫被日本宪兵押出了门外。
一行人走不多远,只见宪兵翻译和日本宪兵不知在说些什么。
接着,宪兵翻译走到黄哲夫跟前:“你回去吧。”
黄哲夫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若无其事地朝客房返回。
客店老板这时推门进房:“大哥,你快走!”
黄哲夫:“你怎么来了?”
客店老板:“我搞到了今天的船票,刚要给你送来,就看到他们将你捉住了。给,票在这里,你赶紧乘船去宜兴。我看你是个好人。张诸全是日本人,对新四军防范特别厉害,你可要小心。”
黄哲夫接过船票高兴极了:“谢谢。”
客店老板:“快走吧,船要开了。”
经过一路奔波,黄哲夫终于赶到了南京。
黄哲夫在南京鼓楼,找到了秦传家住处。但房东对他说:“秦先生一家二天前搬走了。”
黄哲夫失望地来到了南京灵谷寺无梁殿前,但又见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周致和。周致和告诉黄哲夫:“秦传家已经告诉我,你和他找到了新四军。为了这次起义,他回老家去处理家属的事了。我知道你会到南京来找他,所以已经安排人在这里等你的消息了。”
黄哲夫向周致和汇报了找到共产党的事。周致和高兴万分。
周致和:“哲夫,你和秦传家这次找到了共产党,太令人兴奋了。”
周致和又告诉黄哲夫:“你走后,空军教导队已经从常州搬到了扬州。在扬州成立了航空处。长官是少将白景丰。白景丰在1928年于法国牟拉航空学校学过飞行。回国后曾在东北军阀张作霖的空军里任职,是该部八大金刚之一。”
黄哲夫:“这人怎么样?”
周致和笑着说:“我和何健生与白景丰关系很熟,白景丰将军已经答应我们共同参加起义。”
黄哲夫担心地说:“白景丰是少将军人,怎么会投奔共产党?”  
周致和:“我了解这个人,不会有错的。”
黄哲夫考虑再三:“好吧,我听你的。”
周致和说:“你当前的任务,赶紧先到扬州城外与新四军取得联系。你可以告诉他们,我们一定会尽快搞到飞机。”



宣城寻四哥(中国空军史话)



何健生和周致和为了起义的事,让黄哲夫负责联络共产党,可黄哲夫四处奔波,寻找了两个月,依然一无所获。正当他俩心烦意乱时,周致和却在南京夫子庙凤凰餐厅意外遇到了从重庆回来的老同学秦传家。秦传家是国民党空军第8大队的轰炸员,因其母亲刚病逝,便向部队请了假,从重庆回老家安徽宣城孙家埠为母亲奔丧,料理完丧事后准备在南京再处理些事。当周致和听说秦传家老家有新四军,他的一些同乡、同学都参加了新四军,如去安徽宣城一定可以找到共产党。周致和十分激动。
周致和与何健生商量后,决定派秦传家和黄哲夫一起去宣城寻找新四军。
周致和特意在夫子庙凤凰餐厅设宴,与何健生一起为秦传家和黄哲夫饯行。
分手后,秦传家和黄哲夫化装成商人,约定明早鼓楼见面,一起启程去宣城。
第二天,黄哲夫一早就到了鼓楼。鼓楼和大钟亭下还不见人影。不一会秦传家便来了。两人也不说话,各自要了一辆黄包车,一前一后地朝码头走去。
秦传家和黄哲夫沿着南京船码头的石阶,登上了去芜湖的船。
七月的江南,火红的太阳就象一口烧红的铁锅,悬挂在天空。码头边的树叶子在烈日的烧烤下都卷曲了起来。地表上的泥土都 成了粉未,被热风一吹,到处是滚烫的尘土。
船启程了。
秦传家和黄哲夫顺着人流下了船。踏上了芜湖码头。找到了去宣城的车站。
秦传家:“哲夫,这就是宣城。我们只能步行了,前面就是孙家埠公路。”
秦传家和黄哲夫沿着孙家埠公路前行,果然看见不远处有家小茶馆。便互相点了点头,朝茶馆走去。
黄哲夫轻声对秦传家说:“传家,你是本地人,你先去问问茶馆老板,新四军什么时候来收税,就说我们有一批贷要交税。”
秦传家点了点头,便和黄哲夫一起来到柜台前。秦传家小心翼翼地朝茶馆老板探过半个身子:“掌柜爷,四哥什么时候到呀……”
茶馆老板会意地把嘴一呶,说:“快来了,你们等一下吧。”
秦传家看看黄哲夫,以目示意,要他拿主意。黄哲夫平静地说:“走,我们到对面树荫下去坐一会。”
两人坐在树荫下,一边装着闲聊,一边十分警惕地注视着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突然,秦传家轻轻地对黄哲夫说:“哲夫,那边来人了。”
黄哲夫也已经注意到沿着公路走来了四个穿便衣却带着枪的人。
秦传家:“我们去吧。”
黄哲夫略点了下头:“别忙,看看再说。”
宣城是纸张、竹制品集散地,摊贩们在在摊上摆满了各种纸张、竹制品。来来往往的客商看上去不少。黄哲夫看到那四个人果真是在收税,便对秦传家丢了个眼色,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这时,茶馆老板喊了起来:“喂,别走呀!”
秦传家和黄哲夫一惊,怔在了原地。
黄哲夫慢慢回过头来。只见茶馆老板笑脸相迎地出席在他们面前:“你们不是要交税吗?瞧,四哥已在那儿了。”茶馆老板用手朝前指了指。
秦传家赶紧答道:“多谢了,多谢了。”
秦传家和黄哲夫再也不犹豫了,两人朝那个持枪人走了过去。
秦传家笑着说:“你们是四哥吧?”
一个持枪人用枪对准了秦传家:“什么事?”
秦传家:“别误会,我们是送贷的。”
持枪人:“货呢?”
秦传家:“货还在路上。”
持枪人放下了枪:“什么货?”
秦传家笑着说:“飞机。”
持枪人又拿起了枪:“飞机?”
秦传家:“是的。”
几个持枪人悄悄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人说:“好吧,跟我走。”
另一人说:“税还收不收?”
领头人:“不收了。走吧。”
秦传家和黄哲夫对视了一眼,就跟着这些人朝前边的村子走去。
秦传家和黄哲夫跟着几个持枪人走了五、六里路,来到了一个村子前。在一幢民居前,领头人说:“请你们在这里等一会。”
领头人进屋去了。
秦传家和黄哲夫环视四周,全是持枪的便衣。
不一会,领头人出来了,他的身后走来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中年人笑着说:“进屋谈吧。”
秦传家、黄哲夫进了屋子,只见屋内墙上挂着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画像。两人又会心地对视了一眼。这时,有人给他俩递上了茶和毛巾。
中年人笑着说:“一路辛苦了,先喝点茶,擦把汗。”
秦传家:“不用客气。我们只是想问,你们是不是四哥?”
中年人笑了:“四哥?不错。你们瞧,墙上挂的就是我们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画像。蒋介石、汪精卫会挂吗?哈哈,你们到家了。不过,这事,我可作不了主,你们今晚就得出发到你们想去的地方,吃得消吗?”
黄哲夫笑了:“只要能跟着毛主席和朱总司令,再苦再累我们也不怕。”
中年人笑了:“好,先吃个便饭。歇一会,晚上就出发。”
夜,笼罩着一切。只有时明时灭的流萤,在暗空中飞来飞去。
一支游击队带着秦传家和黄哲夫翻山越岭,行进在崎岖不平的山间小路上。
游击队员们健步如飞,秦传家和黄哲夫却累得气喘嘘嘘,两条腿不听使唤,跌跌撞撞地就象喝醉了酒一般。
半夜时分,有个游击队员说:“到了,前边的山庄就是。”
秦传家和黄哲夫被游击队员引进了一个小山庄。
秦传家和黄哲夫被游击队员引进了一间民居:“你们就在这里睡一晚。明天早上,我来叫你们。”
秦传家和黄哲夫一觉醒来时,天已经开始发白了。
黄哲夫:“传家,今天是几号了?”
秦传家揉着眼:“七月七日。”
黄哲夫:“哦,是小日本打芦沟桥的日子。”
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中年人笑着答话:“不错,是小日本侵犯我们中国的日子。”
中年人伸出手来:“欢迎你们能到这里来。我叫彭海涛。”
一个游击队员在旁插话:“他是我们宣城的县委书记。”
秦传家和黄哲夫赶紧迎了上去。
秦传家握着彭海涛的手,激动地说:“彭书记,我们终算找到共产党了。”
彭海涛笑着:“坐,坐。我们坐下谈。”
彭海涛和秦传家、黄哲夫坐定后。彭海涛说:“革命不分先后。对于你们的到来,我们共产党历来是欢迎的。从今以后,我们都是同志。你们不用有任何顾虑。”
黄哲夫:“彭书记,我们还有一些同志要来。我和秦传家只是打前站。”
彭海涛:“好呀,你们都是天上飞的,不过,在重返蓝天之前,你们还得学会在地上跑。  你们的到来,这可是一件大事,我彭海涛说了也没用。我们要报告军区首长。我打算派人送你们到苏浙军区司令部,让你们与军区领导谈谈,怎么样?”
秦传家看着黄哲夫。黄哲夫点了点:“一切听彭书记安排。”
秦传家这时沉思了一下:“彭书记,我,我找到了你们,很高兴,我也准备一辈子跟着你们走了。因为办理母亲的丧事,我是从部队请假回家的。这次,见到了你们,我就脱下那套国府军装啦。我不会再回重庆了。”
彭海涛高兴地拍着秦传家的肩膀说道:“你们这次起义,不仅有汪精卫的空军,还有国民党的空军,为可是件大好事哇。不过,你是为母亲奔丧而回来的,家中的事都办好了吗?”
秦传家:“我想再去南京一次。因为,有些私事要处理一下……”
彭海涛笑了:“行呀,你什么时候安排好了,再来也不迟。我们随时都欢迎嘛。噢,黄哲夫同志,你有什么困难吗?”
黄哲夫:“彭书记,我没有困难。只是,我不知什么时候去苏浙军区司令部?”
彭海涛:“这条路上有敌人的封锁线,需要做些安排。但要尽快行动。这事不能拖延。哲夫同志,我让余华同志带一个班,护送你先到浙江长兴县天目山。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余华同志。”
余华上前和秦传家、黄哲夫握手。
彭海涛:“余华同志,你带上担架,路上要多照顾黄哲夫,山路不好走呀。”
余华:“是。”
彭海涛又对秦传家:“秦传家同志,你回南京,我也会另外安排人护送你的。”
秦传家赶紧摇手:“不,不用了。我常在这一带走,人多了,反而会坏事。”
彭海涛想了想:“那也好,就这么定了。”
彭海涛当即派一个班护送黄哲夫通过日伪密布的封锁线。
黄哲夫在余华和游击队的护送下,艰难地行进在天目山上。
黄哲夫的鞋子掉了。黄哲夫刚要捡鞋时,被余华用手按住了:“哲夫同志,你看看你的脚。”
黄哲夫低头一看,光脚留在地上的脚印上留下一滩血迹。他的脚上全是血泡。
余华挥了一下手,几个游击队员抬着担架过来了:“哲夫同志,上担架吧,路还远着呢。”
黄哲夫拼命摇着手:“不,不。我能行。”
黄哲夫将鞋狠命往脚上一套,咬着牙站了起来:“走吧,彭书记说过了,我应该学会走路。”
余华笑了。
一行人继续前行。越过了敌人的调堡群、封锁线。
余华指着远处:“看,前面就是苏浙军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