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善（雪域寓言）

 

劝善

 

经营贩卖斗牛生意的菲利先生丢失了自己的野牛“拜森”，后来听说“拜森”居然私自跑到了邻居布里奇家，还与布里奇家饲养的野牛“狂野”，成了一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菲利先生去布里奇家寻找野牛“拜森”时，途中遇到了阿古登巴，阿古登巴正与他的驴子马户在河畔休息。

阿古登巴听说菲利先生曾经是个斗牛士，就问他：“你知道斗牛的历史吗？”

说起斗牛的那些事，菲利先生来兴趣了。

菲利先生讲述了云贵高原流传的传说故事。居住在这片大地上的先民在稻田上辛苦劳作，正苦恼着怎么提高稻谷产量。突然，两头水牯牛在田间打起来，把秧苗打倒了一片。先民无奈只好把别处的秧苗移过来重新种上。没想到，被移栽的稻谷迎来了大丰收。先民意外收获了移栽的种植技能，看着谷穗粒粒饱满的稻田不喜自胜。从此，村民们组织斗牛来表达对祖先的敬畏和丰收的喜悦。每年正月二十是那里的斗牛节。这一天所有男女老少会穿着五彩缤纷的节日盛装从四面八方赶来看它比赛。路上吹笙打鼓、举旗扬幡、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人声鼎沸的斗牛场上，竞争对手们各有各不同的架势。有的斗牛脊背上架起“双龙戏珠”的精细漆雕架，架子四周插满彩旗和锦鸡毛；有的从脊背到尾根两侧系着彩带和响铃；还有的牛角上套着一个像大梳子一样的精美花圈“牛角花圈”。是花架子还是真硬汉，到战场上一试便能决出雌雄。比赛开始，有的斗牛还没上场就当了逃兵，有的斗牛一见势不妙就撒腿就跑，只有战到最后一刻的战士才能赢得人们最热烈的呐喊和掌声。

曾经是个斗牛士的菲利先生说：如何挑选好的斗牛在这里有一套成熟的标准。选牛要会“十二看”。看牛的体型、心理素质、鼻梁、牛头、牛舌、牙齿、牛眼、牛皮、牛脚、牛尾、牛角颜色和间距以及牛璇。

菲利先生说：在云贵高原，中国原生态斗牛千百年来一直在顽强的生存和发展着。斗牛，俗称“牛打架”，是一项民俗民间文娱竞技活动，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斗牛”是传统，也是朝圣；是赛事，也是庆典。

菲利先生又对阿古登巴说：西藏是牦牛的故乡，很多牧区每年都会举办赛牦牛活动，9月18日是西域日喀则地区的斗牛节。在海拔4500多米的江雄草原上，强壮的种牦牛披绸挂缎，在观众的欢呼和祝福中，参赛牦牛依次举行传统的入场仪式，然后以单淘汰的方式进行比赛。这种角斗有的瞬间分出胜负，有的则持续20多分钟，最后的胜者成为本年度江雄草原上的“牦牛至尊”。这种有组织的斗牛则是独一无二的，这里的斗牛节出现于吐蕃松赞干布时期，最开始只举行牧人比富的“数羊头”活动，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活动规模越来越大，内容也越来越丰富，慢慢形成了今天以斗牦牛为主的民族传统体育节日。

阿古登巴问菲利先生：你认为斗牛节有意义吗？整个人类文明史，牛无处不在。牛是大自然赐给人类的礼物，既可以充当渔猎文明时代的食物，也可以在农耕文明时代充当食物和工具，到现代依然可以充当食物。坦率说，爱牛是一种良好的品质。牛意味着忠诚与奉献，老牛精神古今中外都在提倡。斗牛就是让牛互相残杀，这是一种残酷的游戏。

阿古登巴又说：我去过雪域很多地方。印度人对牛的爱，一部分是爱，另一部分是因爱升华的信仰。文明可以描述得很复杂，也可以很简单；简单来说，人类文明就是驯化动物和制造工具的历史。在工业文明到来之前，人类驯服了牛，农耕技术得以推广，于是文明有了本质进步；驯服了马，可以耕地、也可以打仗，战争有了本质飞跃。

在没有机械的时代，牛是农耕文明最重要的工具，可以拉车和耕地。以中国为例，大秦律法规定“盗牛者枷”，因为秦在大规模推广农耕技术。到大宋时，律法还规定“私自宰牛马者，判刑一年。”但中国这些律法只是对生产工具或生产资料的保护。

文明可以描述得很复杂，也可以很简单；简单来说，人类文明就是驯化动物和制造工具的历史。在工业文明到来之前，人类驯服了牛，农耕技术得以推广，于是文明有了本质进步；驯服了马，可以耕地、也可以打仗，战争有了本质飞跃。

阿古登巴劝说菲利先生：在没有机械的时代，牛是农耕文明最重要的工具，可以拉车和耕地。以中国为例，大秦律法规定“盗牛者枷”，因为大秦在大规模推广农耕技术。到大宋时，律法还规定“私自宰牛马者，判刑一年。”可以坦率地说，雪域之地并没有斗牛的习俗。我希望你不要经营贩卖斗牛的生意，牛是有灵性的，爱牛的人，一定会找到真正的爱，你想得到爱，就与爱牛的人交朋友。

阿古登巴辞别了菲利先生。阿古登巴骑着他的驴子马户，一路前行，一路唱起了他喜欢的《劝善歌》：

 

行善如睿园之草，

不见其长，但日有所增。

行恶如磨刀之石，

不见其消，但日有所损。

富贵家不肯徒宽，必遭横祸，

聪明人不肯宽厚，必妖天年。

势可为恶而不为，即是善，

力可行善而不行，即是恶。

善为至宝，一生用之不尽；

心作良田，百世耕之有余。

终日说善言，不如做一件；

终身行善事，须防错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