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禽兽（雪域寓言）

 

衣冠禽兽

 

居住在水云庄园的黑颈鹤对母鸡汉姆说：水云庄园附近有个动物饲养场。动物饲养场主人山翁有两个儿子，他的大儿子叫尚武，他能骑马射箭，开设了一个狩猎场，尚武常邀请那些有权力有钱财的富人到狩猎场山林中猎杀野生动物。我就是被猎人射断了翅膀，落得终身残疾。他们杀戮野生动物时非常残酷，但却认为这是天意，动物生下来就是人类的猎物。

黑颈鹤又说道：山翁的二儿子叫崇文，崇文也喜欢动物，他建立了一个动物表演团，他训练各种动物进行杂技表演。有狮子、老虎、狗熊和猴子，还有猫狗。那些杂耍的动物其实也很可怜，在训练时，这些动物常受到训兽员用电棒和鞭子的折磨。

黑颈鹤对狗二宝和八卦猫说道：“你们和我一样，能够与顿嘉树先生生活在一起，这是最大的幸运。”

黑颈鹤继续说道：那是一个美丽的夏天，山翁的大儿子尚武突然来到水云庄园，他找到了顿嘉树。原来，尚武杀戮野猪时，他将捕猎到的一只小野牛送给了他的弟弟崇文，崇文给小野牛起了个名字叫拜森。现在这野牛拜森患病了，他想找兽医道格托尔先生帮忙诊疗一下。但他没能找到兽医道格托尔先生。后来，听说兽医道格托尔先生临时居住在顿嘉树的水云庄园，因此，他就来到了这里。

黑颈鹤说道：“我在空中花园的恒易斋，听到了顿嘉树与尚武、兽医道格托尔先生的闲聊。原来那只生病的野牛拜森是他从狩猎场山林中捕猎到的。当时，野牛拜森还幼小，因此他就送给了弟弟崇文，让牠在动物表演团学习一些表演动作，但野牛不善于表演，非常倔强。拜森的脾气决定了牠不会是个优秀的动物演员。崇文于是就将野牛拜森送还给了哥哥尚武。尚武将这野牛拜森安排在动物饲养场，但这野牛不吃不喝，还疯狂地撞击坏了牛栏。不久就病倒了。道格托尔对尚武说，你收养的野牛，不适应在动物表演团以表演换取收入。这野牛也不会老老实实地去耕耘或者驮运货物。也许，那是一头生性暴烈的北非公牛，它们由特殊的驯养场负责牛种培育，经过四到五年即可用于比赛。公牛那好斗的本性不是经人训练出来的，而是其天生的。如果让你的野牛拜森去参加斗牛比赛，或许能帮助你得到一大笔收入。”

黑颈鹤对母鸡汉姆、狗二宝和八卦猫说道：“我被猎人射断了翅膀后，曾得到兽医道格托尔的治疗，我对他有感谢之情，但人心隔肚皮，他并不是因为仁慈而为我治疗，他是冲着赚钱来的。他煽动尚武让野牛拜森去参加斗牛比赛，也是因为钱迷心窍。”

狗二宝气愤地说：“人类总嘲笑狗的特性是‘狗咬狗’，我看‘人斗人’比‘狗咬狗’更残酷。”

八卦猫说：“你说得很对，人类是高级动物，在他们眼里，好斗才是本性。斗牛，就是一项人与牛斗的运动。参与斗牛的人称为斗牛士，甚至传统竞技运动。”

母鸡汉姆说：“好斗的人类，还挑动禽兽内斗，如牛与牛斗，斗鸡、斗蟋蟀。鸡、牛和蟋蟀都成了人类娱乐和消遣的玩物。”

黑颈鹤叹息道：“将动物当欣赏残杀的玩物，不顾牠们的生死，人性不如兽性也。”

母鸡汉姆唱了一曲令人深思的歌：

 

为别人作出牺牲，

有时的确应值得称赞，

因为那是高尚的行为。

 

如果为牺牲自己，

作为取悦对方的代价，

那是可悲的愚蠢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