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黔灵追思张学良

爽爽的贵阳53

国庆假日在贵阳登临黔灵山，首先见到了一幢及其低矮又破损的小楼建筑，说实在话，也许是个“门房间”，一块“蒋介石会见张学良旧址”的牌子，却吸引了我的目光。蒋介石为何在此会见张学良，张学良与黔灵山又有什么关联？

张学良（1901-2001）是著名爱国将领，西安事变主要组织之一。字汉卿，号毅庵。辽宁海城人，奉系军阀首领张作霖的长子。1901年6月3日出生在逃难的大马车上。

关于张学良的故事，知道得不算少，我小时候居住在上海皋兰路，皋兰路1号就是张学良的上海故居。以后从读书中知道：1928年张作霖被日本军人炸死后，张学良就任东三省保安总司令。同年12月与南京政府实行统一。曾任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中华民国路海空军副总司令，“豫鄂皖剿匪”、“西北剿匪”副总司令代总司令职，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1936年12月12日与杨虎城发动西安事变，要求蒋介石停止内战，联共抗日，事变和平解决后，亲送蒋回南京，从此即被囚禁达半个多世纪。

张学良是在1938年冬，由湘西沅陵凤凰山迁往贵州修文县阳明洞的，在那里住了两年多。1941年5月，张学良因患急性阑尾炎，遂离开修文，到贵阳手术治疗。

那时张学良的病由于入院过迟，已经恶化，最后由杨静波大夫为他做了切开引流手术，他的病才得以痊愈。因为修文偏僻，交通不便，缺医少药，而他的病又未根治，还有复发的可能，所以张学良提出，希望住在贵阳。

军统局本来是不同意的，因为他们认为贵阳是省会，对于他们的特殊使命多有不便，但又怕张学良真的旧病复发，措手不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难交代，所以也只好答应了。

张学良住市区当然是不会允许的，最后让他住在贵阳的麒麟洞。

麒麟洞原名唐山洞，因洞内有钟乳石，酷似麒麟，故又称麒麟洞。洞穴宽敞，可容百人。明嘉靖九年洞前曾建一庙宇，称为白衣庵。当年镇守贵州的太监杨金曾为此洞写景有云：“白云深处一唐川，枕石烟萝洞口莲”，“千重岚气千峰翠，万颗垂珠万象悬”足见此洞明代就已为游人所重。

    白衣庵迭经废坏，现已改筑精舍，面山临涧。洞口石壁，藤葛缭绕，有似织帘；阶前双桂，临秋扬芳，小院精雅，饶有幽趣。

张学良被囚居麒麟洞生活时间是在1941年5月至1942年2月。麒麟洞白衣庵其实是个尼姑庵，尼姑师徒四人住此。当时，曾亲眼目睹张学良将军关押情况的白衣庵小尼姑王启华回忆说：“我14岁左右和我师傅等四人住在麒麟洞，推点豆花接待游人和香客。张学良关进来后，就只准我们四人进出。卫兵对我们说：出去不准讲张学良关在这里。”

当时，在麒麟洞四周的山上架有三挺机枪和驻扎了三个连的兵，大门旁边架有三部电话（包括电台）。每天白天和夜晚分别由几个便衣特务跟着张学良，寸步不离。

与张学良一起关押在这里的还有赵一荻小姐和她的女佣人。当时，赵一荻小姐只有二十多岁，常穿旗袍。张学良住左边小房，赵一荻小姐和女佣人住右边小房，中间是会客和用餐的地方。

张学良和赵一荻有时也一起出去走一走，但不得超过挂有“禁止”的木牌，也就是现在的白象桥处。但更多的时候，张学良是抱着肘坐着在想。住室内除了床和座椅，四壁没有一样东西。

1941年初冬，张学良阑尾炎再次复发，又作了阑尾切除手术。

因张学良第一次住中央医院时，涉及面广，外界传出了他在贵阳治病的消息，这次军统局决定不住医院，就在囚禁地麒麟洞给张作手术。手术仍由贵阳医学院兼省立医院外科主任杨静波大夫主刀，李迎汉、杨洁泉作助手。在局部麻醉中，张学良很沉着，配合了手术的顺利进行，给在场医生留下深刻的印象。

张学良囚禁前身体是健壮的，长期囚禁严重损害了他的健康，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竟连续两次做手术，抗病能力如此之低，张学良的身体状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1941年5月至6月间，张学良第一次手术后，在贵阳麒麟洞囚禁期间，应贵州省主席吴鼎昌邀请，在特务监视下到花溪参加了一次诗会。出于对张学良将军的尊敬，与会者纷纷以诗词贺慰张。张学良见大家的诗词都是对他的慰勉，很受感动，不顾特务的监视，即席吟七律一首，答谢诗友：

犯上已是祸当头，

作乱原非原所求。

心存广宇壮山河，

意挽中流助君舟。

春秋褒贬分内事，

明史鞭策固所由。

龙场愿学王阳明，

权把贵州当荆州。

当时，因有特务在场，张学良不便明言，但仔细推敲诗意，仍可知张爱国之心未变。

所谓“中流助君舟”，是说：你不抗日，我拖你一把。所谓“心存广宇”，是说心存国家民族，不计个人得失。“龙场愿学王阳明”，是说愿以王阳明为例，虽受谪贬，日后仍能复职，领兵抗战。最后一句是说，贵州乃暂时栖身，终非久留之地。全诗说明了张学良将军在近五年的囚禁生活中，仍怀有不忘国家民族、渴望领兵抗战的高度爱国热忱。

由于黔灵山麒麟洞距市区太近，游人又多，不利于保密，所以张学良在这里只住了半年多，1942年2月，又迁往贵州开阳县刘育乡。

1988年蒋经国逝世后，张学良才逐渐获得人生自由，多次公开表示希望祖国早日统一，盼望回归东北故里。

1992年11月张学良被聘为东北大学名誉校长。1995年移居美国夏威夷。2001年10月15日病逝，23日与夫人赵一荻和葬于檀香山神殿谷纪念陵园。

张学良于1941年5月至1942年10月被囚居麒麟洞，之后，爱国将领杨虎城也于1949年2月至8月，被蒋介石关押于此。

现在黔灵公园麒麟洞已作为历史的鉴证，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和开发，为褒扬和缅怀民族英雄， 1985年这里设立了张、杨二将军文物陈列室，恢复了他们当年在此的卧室，内陈珍贵的历史文物、图片物资，并简要地介绍了“西安事变”的经过和两位名将被关押的情况。麒麟洞已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和贵阳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遗憾的是，我在黔灵山“蒋介石会见张学良旧址”前留了影，却找不到注解，蒋介石何时何事在此会见了张学良？恐怕应该由公园管理处去填补这一空白了。

    2013－10－1波特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