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视周公的天命观

走读中国027

在河南驻马店有条天中山路，还有一个天中山公园，说起这天中山，原来是却与周公有关。周公其实是个官职，在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位周公名叫姬旦，大约生活于公元前1100年。周公也称叔旦，是周文王姬昌的第四子、周武王姬发的同母弟，汉族人。因封地在周即今陕西省宝鸡市岐山北，故称周公或周公旦。

传说，中国古代的周人本是活动于今陕甘一带以农业见长的部族。在太王、王季时开始兴盛。当时文王断虞、芮之讼，又征伐犬戎、密须，巩固了后方，同时越过大河，攻克黎国(今山西长治西南)，还进攻商王经常打猎的邗(今河南沁阳西北)。文王灭掉商的同姓国崇之后，在丰水西岸建立了丰邑(今陕西长安西北)，以便东进。

殷纣王并没有深刻认识到文王势力发展的严重性，他依然对外征东夷，对内拒谏饰非，醇酒妇人，酒池肉林，把国内政治搞得一片混乱。

这时的武王和周公一直在帮助他们的父亲文王，奠定了灭掉商朝的基础。

文王死后，武王即位。武王以周公为最主要的得力助手，在召公、毕公等帮助下，在盟(孟)津观兵，大会天下诸侯。这是一种进攻前的总演习，也是一种试探。观兵后的第二年十二月，武王便在周公等人的帮助下，统率战车三百辆，虎贲三千人，甲士四万五千人，渡过盟津。约在公元前1027年二月甲子凌晨，武王在商郊牧野集众誓师，誓词就是《尚书》中的《牧誓》。

这《牧誓》是周公所作。全文分作两段。第一段痛斥商纣王只听妇人妲己的话，不祭祀祖先天地之神；连自己同祖兄弟都不进用，反而重用四方逃亡的罪人，让他们暴虐百姓，导致天怒人怨，招致殷纣王灭亡；第二段申明自己是躬行天罚，宣布作战纪律，鼓励战士勇猛杀敌。

周公开创了“天怒人怨”和“躬行天罚”的说辞，通俗讲：商纣得罪了上天，自己又是遵照天的旨意行事。显然，周公提出了影响中国数千年历史的“天命观”。

纣王发兵抵挡武王，结果纣军掉转矛头，往回冲杀，纣军溃败。纣王登上鹿台，自焚而死。

第二天，武王向上天和殷民宣布纣王罪状，正式宣布殷朝灭亡，周朝取而代之。武王也由此成为天子，这是君权神授。周公当时手把大钺，召公则手把小钺，站在武王左右。周公把的大钺是一种权力的象征，可以看出他的地位仅次于武王了。

周武王灭商归来，在镐京同周公谈起在洛水和伊水之间的平原地带建立新都，以便控制东方。由于日夜操劳，武王身染重病。周公虔诚地向祖先太王、王季、文王祈祷。他说：你们的元孙某得了危暴重病，如果你们欠了上天一个孩子，那就让我去代替他。我有仁德，又多才多艺。你们的元孙某不如我多才多艺，不能侍奉鬼神。周公以册文告天，愿以身相代。藏其册于金匮，册之内容却无人得知。

从今天的角度来看，这种祈祷实在是一种荒唐，可是对三千多年前相信天命鬼神的周人来说，却信以为真，还认为周公是那么地真诚无私。周公祈祷以后，武王的病并没有好转，不久还是病故了。武王在临终前愿意把王位传给有德有才的周公，并且说这事不须占卜，可以当面决定。周公涕泣不止，不肯接受。武王死后，便由太子姬诵继位，也就是后来的成王。

武王驾崩，太子成王年幼，便由周公辅佐，处理政务。周公更是将周成王抱于膝上，朝见诸候。

按理说，周文王父亲季历并非长子，他上边有两位哥哥即太伯、仲雍；周武王上面也有文王的长子伯邑考。周公以弟弟的资格称王，虽无可厚非，但是他前面还有排行第三的管叔鲜，周公不过是老四。周公称王，管叔自然不服，有意争权，于是散布流言:“周公将不利于孺子(成王)”。说周公欺侮幼主，图谋篡位。

在王室内部也有人对周公称王持怀疑态度。这种内外夹攻的局面，使周公处境十分困难。

久而久之，成王也起疑，对周公就不太信任了。周公本来一心辅佐成王，却遭到诽谤，为了躲避嫌疑，周公辞了相位，心怀恐惧，便不得不辞离京城镐京，避居去了洛阳。

面对国家初立，尚未稳固，内忧外患接踵而来的复杂形势，还是孩子的成王是绝对应付不了的。武王之死使整个国家失去了重心，形势迫切需要一位既有才干又有威望的人，能及时处理问题和收拾这种局面。

后来有一日，天降大雨，雷电击开了当年周公愿以身相代，藏册之金匮，当时册之内容无人得知。现成王见了册文，便认为这是天数，悔恨自己听信谗言，于是用隆重的礼仪把周公请了回来。从今人审视，此事是真是假？何用解释。

周公重新辅政后，首先稳定内部，保持团结，说服太公望和召公爽。他说:“我之所以不回避困难形势而称王，是担心天下背叛周朝，否则我无颜回报太王、王季、文王。三王忧劳天下已经很久了，而今才有所成就。武王过早地离开了我们，成王又如此年幼，我是为了成就周王朝，才这么做。”

周公又放出话来，说自己在睡觉时梦见一白胡子仙人，这白胡子仙人指点他说：“天中不定难定天下，洛阳并非天下之中，大周有难啊!”白胡子仙人用手往东南方向一指，又对周公说：“豫为中，蔡为中，无日影为正中。”说罢，化作一道金光飘然而去。

周公就借梦发话：当年武王封的兄弟叔度就在天中的蔡地，这个叔度总是心怀二志，不愿臣服，特别是不想听年轻侄儿成王的话，时时想自称为王。上天托梦给周公，就是告诉他：“天下不定，是天中未定!”

于是周公借梦统一了内部意见之后，又以奉成王命为由，第二年(前1023年)举行东征，讨伐管、蔡、武庚。事前，周公又进行了占卜，借卜为大吉而发布了《大诰》。周公率师东征，经3年艰苦作战，终于讨平了叛乱，征服了东方诸国，收降了大批商朝贵族，同时斩杀了管叔、武庚，放逐了蔡叔。

当初，管叔、蔡叔鼓动商纣之子武庚禄父一起叛周。起来响应的有东方的徐、奄、淮夷等几十个原来同殷商关系密切的大小方国。这对刚刚建立三年多的周朝来说，是个异常沉重的打击。周公在武装镇压反叛以后，“制礼作乐”，制定和完善宗法、分封等各种制度，使西周奴隶制获得进一步的巩固。

周公执政称王，发挥了王的作用。古书中有不少周公称王的记载，只是到了汉代，大一统和君权至上局面形成之后，周公称王变成了不可思议，于是才有了周公是“摄政”“假王”的说法。

毫无疑问，周公是个能人，他懂得的事远比常人多，更懂得如何去操纵权谋相术、掌控天下，其最大的本事就是善于造梦，让人信以为真，从而以天命为饵，推行血缘政治，假王而统治天下，让天下皆归于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