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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9日星期二

第10章 在神户收容所度过的耻辱日子


瀋陽 著

Shen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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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尝关东煮的日本男人与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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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3年那个不寻常的秋天,第一次到达日本的莫理循自从踏上了横滨的土地后,各种不祥就一直缠身不散。他被那些日本导游、车夫、旅馆老板、浪人们欺骗了,捉弄他的还有日本银行的出纳员,甚至连英国副领事、英国航运公司的那些英国人,也冷淡了他。

最终,莫理循被英国驻日公使馆交给了英国航运公司,乘船离开横滨去了神户。

虽然在船上的一切食宿支出费用都由英国驻日公使馆承担,但莫理循仍然难解心中的怨恨。

但,当莫理循上了船后,他开始努力地释放自己的混乱心绪。

他从船员那里借来一些书报,开始阅读与神户相关的宣传报道和资料。

 “神户在古代时期,就是京都及大阪的外港之一。1868年,神户已成为日本最早开放对外国通商的五个港口之一,是日本最早一批的通商港口,神户以开放和国际化的气氛而闻名。

神户市地处兵库县东南部,六甲山东西横贯神户市域北部,构成神户市中心街区和郊区的天然分界线。

神户市内的最高点是六甲山,最高峰的海拔高度是931.25米。山地北侧是神户市内保存较多自然的地区,有关西著名的温泉。在六甲山地北麓和其附近的丘陵地带也有一些温泉。 

在六甲山麓的南侧,有众多神户开港早期时修建的外国人住宅。神户市的大部分中心市区则位于六甲山系和濑户内海之间的沿海平地。这一地区的南北长度仅有约三公里,使得神户的中心街区呈现沿海岸的东西细长的形状。 

神户市的地质可大概分为两个区域。六甲山地主要由花岗岩组成。由于花岗岩具有天然的过滤作用,累积的降雨在经过花岗岩的过滤后渗入地下,使得六甲山成为神户重要的天然水脉。

神户被誉为日本“西海正门”,古时只是个小渔村,原名兵库。公元710年至784年,由于同中国和朝鲜的贸易频繁,成为当时日本的海上交通门户。公元13世纪,神户称为“兵库之津”。17世纪后成为物资集散地。1867年辟为通商口岸,1872年改称神户,意为神社所统辖的民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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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0年的京都伏见稻荷神社

 

日本封建时代皇族、地方官员和神社都有封户,当时神户一带有生田和长田两神社,其中侍奉生田神社的民户居住的地方称为神户村,“神户”的名称即由此而来。

神户港自开埠以来,中国人在神户市元町形成一个聚落。现在,神户南京町和横滨中华街为日本两大华人街。  

神户是是日本最美丽、最有异国风情的港口城市之一。神户港有前往天津和上海的轮船。

神户港对外开放以来,利用港口的优势,不断汲取海外文化,产生了具有神户特色的文化和时尚,形成了神户独有的魅力。

2

 

異人館©JNTO (圖片由日本政府觀光局提供)

神户异人馆

 

当莫理循乘坐的轮船抵达神户港后,他被英国航运公司安排住进了了英国海员收容所。

莫理循一听到“英国海员收容所”这个名字,非常吃惊,这是什么机构?有几个同船抵达这里的人对莫理循说:来往神户港的英国船员很多,这是他们抵达这里后休息场所,你不必有什么忧虑。船要在这里休整一下,不妨利用这段时间,到街上走走。

这时,一名英国海员收容所的雇员走到莫理循跟前:“你是莫理循先生吗?”他告诉莫理循,这里有个临时宿舍,让他先到那里休息一下,如果要外出,可以将行李先存放在那里。

莫理循原先以为英国航运公司是将他送到神户就算完成任务了。或许,他就将在神户去寻找工作机会了。

没想到,那个雇员对莫理循说,接到英国驻日公使馆的通知,委托英国航运公司将他送到中国上海为止。神户只是此行途中的转道港口。

莫理循平静了许多,他已不再对日本有什么留恋,能够不花钱离开日本去上海,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莫理循安置好行李物件后,就离开了英国海员收容所,去了街上。他必须将手中的日币进行兑换,同时,他还得准备一些在上海使用的费用。

莫理循开始逛街。

原来这里是山手地区的北野一带外国人居住的地方,因为当时神户的开港扩建,整条街道上充满异国情调,呈现神户观光景点钟的另一种独有的特色。现在已改名 称这条街为“异人馆街”。现在这条街上公开的异人馆共有30多处,矗立在街角的白色西式建筑,有将原瑞士的贸易商人的寓所改装成的餐厅,走进店内会让您有一种如同置身海外宅邸的感觉,以及建于1909年三角屋顶上的风见鸡是其特征的“风见鸡馆”,是神户异人馆的代表性建筑,红砖外墙和新艺术派的室内装饰协调优美、豪华气派,室内陈设的当年的家具,也极有价值,还有建于1903年,曾是美国总领事邸宅的“萌黄馆”等,是最适合散步的地区。

    不过,当年莫理循见到的这条街并没有那么繁华。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这里的气候。六甲山地北侧的地区具有内陆型气候的特征,和市区相比有较大的温差。和日本其他地区相比,神户的降雨相对较少,全年平均降水量约在1,200毫米。在夏秋之交的时节,神户有时会受到台风的影响。神户的秋季颇为短暂。

神户在开港之初时人口仅有约2.5万人 1889年实施市制时,神户已有人口约13万人。其中以韩国和朝鲜人最多,之后依次是中国人、越南人、美国人、印度人和菲律宾人。

在神户开港的同时,神户市内还开辟专供外国人居住的区域。神户居留地是日本最早实施近代都市计划的地区之一,运营也全由外国人自治,其都市经营的方式给日本其他都市也带来巨大影响。众多外国教堂、银行、企业和领事馆集中于此,神户居留地成为当时日本最国际化的地区之一。

莫理循来到一家日本银行,将日币进行了兑换,结果兑换成的英镑又缩水了。他无奈地计算着自己口袋里的钱,这些钱已无法让他在上海生活了。

莫理循在一家旧货店前犹豫了一下,最终踏进了店门,他卖掉了自己心爱的望远镜。

神户虽然是一座在近代兴起的大都市,但市内也有颇具历史价值的古建筑。神户市的传统寺院和神社建筑大多修筑在室町时代,位置则多集中于北区和西区。其中,生田神社最为著名。然而神户建筑最引人注目的部分仍是近代西洋式建筑。神户的近代西洋建筑大多集中在北野地区和北野町山本通。

莫理循无意欣赏这里的一切,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心里充满了失落。

 

3

 

神户气候温和,拥有天然深水良港,凭借这一得天独厚的优势,自古以来就同中国大陆和朝鲜半岛开展贸易。

在奈良时代,当时的朝廷在兵库区修建大轮田泊,这是当时日本重要的贸易据点。

平安时代(794年—1192年)末期,平清盛改造“大轮田泊”(神户港的古代称呼),与中国(宋代)进行了频繁的贸易往来。然而在平安时代后期,由于国家财政无力改修港口,大轮田泊陷入荒废。

在鎌仓幕府时代,神户的人口大多居住在现在的兵库区一带,这一地区被称为兵库津,是当时日本重要的港口。

1591年,结束战国乱世,实现日本统一大业的江户时代,神户的主要市区仍然在兵库津一带。

 

https://upload.wikimedia.org/wikipedia/commons/thumb/3/38/Kitano_Street_Kobe02s3s4272.jpg/220px-Kitano_Street_Kobe02s3s4272.jpg

北野町山本通是神户最具异国风情的地区

 

尽管日本在江户时代(1603年—1868年)实行了闭关锁国政策,但在此期间,神户作为濑户内海航线和北前船等国内海上交通的重要枢纽,日益兴盛繁荣。

神户市位于日本中部,作为一座国际港口城市,自古以来吸收多样的外国文化,逐渐形成了精致而充满异国风情的城市景观。其南部面临濑户内海,中部由东向西绵延着六甲山脉,依山傍海,自然条件优越。江户时代生活在神户的人们充分利用自然环境,掌握了酿酒技术并使其不断发展,直至今日,神户仍拥有多家大型酿酒制造商,并因其在国内清酒产量居首而享誉盛名。

神户的饮食文化也受到外国的强烈影响,神户是日本最早普及肉食文化的都市之一,这不仅因为神户比日本其他都市更早接受西餐文化,神户的西洋糕点产业特别发达。有很多外国人糕点师聚集在神户。

1858年,幕府与列强虽本欲选择已有一定规模的兵库津作为关西地区的开放港口,然因兵库津排外风气甚盛,加上兵库津附近的神户村的沿岸水深较深适合建港,186811日,神户正式开港。

神户开港后,机械、造船、钢铁等重型产业和西装、欧式家具、西式甜点、合成皮革制鞋、食品等地方产业逐渐兴盛起来。

当时神户的港口以凑川为界,凑川以西的港区主要由日本船舶利用,被称为兵库港;以东则是主要由外国船舶利用,被称为神户港。两港在1892年实现统合,统称为神户港。

市区也同样以凑川为界,凑川以西的兵库是旧市区,而凑川以东的神户则有较多外国人居住,使得当时的神户呈现双子都市的格局。随着市区范围的扩大,两大市区合二为一,市中心也逐渐往东侧的神户移动,而神户也成为包括兵库在内的全市的正式名称。

莫理循突然走进了街口那里的邮局,邮局很小。他在邮局里给母亲写了封信

 

这趟来日本的代价太大了。我回到上海时可能东西都变卖光了。我平时无聊之下收藏的书可以卖一笔钱,但我不打算这么做。恐怕家里得电汇一笔款到上海,我想30英镑就够了。

 

莫理循在回忆录中写道,他在日本时还给他的朋友写了一封信:

 

我在日本的日子真是穷困潦倒。

在神户,我把望远镜卖掉了12美元,还给澳大利亚的一个朋友写了封信,告诉他,我是靠卖衬衫饰纽的钱,从横滨来到神户的。

我现在要靠卖望远镜的钱度日,可能还得卖掉外科小手术盒,才有路费回到上海。后来也确实如此……

 

莫理循在小邮局里先后写了几封信后,就懒洋洋地回到了英国海员收容所,莫理循在神户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海员收容所度过的。他为了省钱,不得不呆在那里等候去上海的消息。

 

4

 

几天后,英国航运公司雇员通知莫理循赶快带上行李,乘坐去上海的轮船。

莫理循终于离开了这个“英国海员收容所”。

莫理循跟随那个英国航运公司雇员前往神户港码头。

神户港是自然条件优越的天然良港,公元8世纪开始即同中国、朝鲜半岛进行贸易往来。自1868年开港以来,这里便作为日本代表性的国际贸易港,支撑着日本的国民生活及产业基础。神户港位于日本列岛中心地带和世界主要海运航线上,拥有北美、欧洲、大洋洲、东南亚及中国等广泛的国际定期航线,与世界各地的港口相连。同时神户港与以濑户内海为中心的西日本各港口形成了密集的国内航线。

此外,神户港作为备受市民青睐的港口,积极致力于吸引邮轮客船靠港及扩充城市滨水区的亲水功能。

莫理循到达神户港码头时,英国航运公司雇员将莫理循领上了船,没有任何检查手续,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他被安排进底舱,这是个大舱,地上坐满了人,那些人有不同的肤色,但黄皮肤的亚洲人居多。

莫理循找到了一个角落,放下了行李。

那个英国航运公司雇员对他说:船上有餐厅、厕所,你平时可以到甲板上走走,看看太平洋的风浪。你很快就能到上海了。莫理循先生,祝你一路好运。

英国航运公司雇员走了。莫理循终于乘坐去上海的轮船了,但他不知道这船叫什么号。

临坐的一个会说英语的中国乘客告诉他,这船没有固定的名称,人们习惯地叫它“收容号”。其实是一条遣返船。

听了这位乘客的解说,莫理循闭上了眼,脸上爬满了痛苦和羞辱。

莫理循陷入了沉思之中:

英国驻日公使馆负责发展、维持英日两国的双边关系、协助两国在政治、经济及防卫等领域的互动、并加强商务与文化的交流。具体业务范围包括办理赴英日本国民的签证申请,同时给予在日的英国公民外交保护、紧急协助、护照更新等服务,也为英国赴日游客提供咨询。但自己却没能得到英国驻日公使馆的保护,以自己没有赴日护照而被遣返去上海了。英国驻上海总领事馆会保护自己吗?

虽然英国政府要求驻外公使坚持局外中立原则,但这种中立只是表面说说,英国公使只保护有钱有权的英国公民,自己一贫如洗,不仅得不到任何帮助,反而被帝国代言人抛弃了,这又能怪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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