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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1日星期二

烈火神探 第九十三章 梦圆时分



 

1

 

 城隍庙湖心亭茶室一角。成玉珠和石志良正席坐茗茶。

 成玉珠正在责怪石志良:“你可害了我一辈子。四十年前,也是在这里,你约我相聚在一起,说是让我见甘天赐,可是甘天赐根本就没来。没想到,第二天,你居然就去了苏联。你这一去,我可倒了霉。在各种运动中,说我在解放初期曾和你这个苏修特务有瓜葛,说我是个潜伏特务,在这个茶室里与你有过密谋。我成了历次运动中的专政对象。”

石志良苦笑:“我不是也一样,我在苏联,被认为是中国派去窃取苏联情报的间谍,因为,我在去苏联前与你这个共产党员在这个湖心亭有过接触。后来实在查不出什么,就将我赶到了西伯利亚去垦荒造田。现在中国的农场,依我看就是起源于苏联的农场模式。”

成玉珠:“这怎么可能呢?”

石志良:“当时,赫鲁晓夫提出了垦荒口号。他认为垦荒是解决粮食问题的有效途径;还可以用城市文明改造边疆;又能培养革命精神;同时,苏联的垦荒不搞拖儿带女的家属移民,而是动员未婚的男女青年去边疆垦荒,化钱少,收益大,又解决了就业问题。那时,苏联是中国的老大哥,记得是在56年,中国完全照搬了苏联模式,开始了最初的垦荒,用双手和大自然搏斗,靠精神力量向荒滩要粮。其实,苏联的大垦荒是失败的。我也是在那种情况下离开了苏联,去了香港。”

成玉珠:“我们中国有中国的国情,完全照搬别人的模式当然是不行的。”

石志良:“正如邓小平说的,我们应该建设有中国特色的道路,这才是实事求是的态度。这些年,我虽然人在他乡,可总想着自己的国家,也无法忘记我们的过去。人到老年了,对青春时代,也就会多了几分回忆,多了几分留恋。你现在生活的怎么样?”

成玉珠:“你不是全打听过了?也到我家来过看过,还故意问什么?因为我那缠不清的历史问题,丈夫早就离婚了。父亲因受我的牵连,在文革中自杀了。女儿成黎明和你的侄子田涪陵结婚了,又离婚了。只可怜我那个傻儿子成新生,他是个低能儿,一直生活在我这个老太婆身边。”

 石志良:“甘天赐是成新生的亲生父亲,他知道吗?”

 成玉珠:“他在农场工作时,来过我家,是为成黎明的工作问题。也许是个借口。华民强母亲当面骂了他,并将成新生拉到他面前,让他看看自己的儿子。我看,当时,他的脸色全变了。”

 石志良:“噢?甘天赐来看过你?”

 成玉珠:“你怎么啦?看看你的脸色,泥菩萨怀孕,肚子里有小鬼了?”

   

2

 

石志良:“没、没什么。他能来看你,这很好。”

 成玉珠:“我对他早就凉透了心。哼,他居然会厚着脸皮到我家来,我早已经不是五十多年前的成玉珠了。”

 石志良:“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就是帮我多教育我的小儿子石国富,他曾谈了好几个女朋友,结果又全甩了人家,还借口说婚姻大事,不能草率而定。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结了婚后,又离了。如果他真有出格的事,我决不会饶了他!”

成玉珠:“你会这样做吗?”

石志良:“怎么不会?人活着总不能只顾自己。”

成玉珠笑了笑:“要是在当年,你能有这种想法就好了。”

石志良楞了一下:“你还在恨我?可是我对你已经解释过了,我去苏联是组织决定的,不是我故意离开你的。”

成玉珠:“那么去苏联之前呢?你不是也甩了人家?”

沉默。

 

3

 

成玉珠:“我在想,石国富和你太象了。”

石志良:“这到是。对了,成黎明的事,当初,他和田涪陵结婚,到底是你作的主,还是她志愿的?”

成玉珠:“那还用问?我可不是封建老太婆。”

石志良:“那好那好。我们不能将自己未做成的梦,强迫孩子们去替我们完成。唉,人老了,山水远逝,旧梦难圆呀!”

石志良盯着成玉珠的脸,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地沿着桌面朝成玉珠伸过手来,抓住了成玉珠的手。

石志良:“玉珠,你应该原谅我。我在苏联,妻子死后,一直没成家。当初是姑娘们害怕我这个从中国去的间谍,后来是我厌恶那个环境,我不愿自己的后代再留在那个令人生厌的西伯利亚。”

成玉珠:“都已经近八十的人了,你还春心未泯?算了吧,不要让孩子们取笑了。”

但成玉珠被石志良紧紧握着的手,并没有抽开。

 

4

 

石志良:“你还记得甘天赐吗”

成玉珠:“提他干什么?你不是最讨厌我提起他吗?你刚才还不希望我谈起他,怎么才一会儿功夫,你却又会想到这个红皮白肉黑了心的烂栗子。那年,他本该也来湖心亭一起饮茶的,不知为什么,后来没来?”

石志良:“他说是他母亲突然病故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他不知道你在这里。因为第二天,我就要到苏联去了,我想,也许我们永远不能再见面了。我知道他在找你,或许,他并不是你我想象的那么坏。我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你们能见面,希望你们能和好如初。但是他没来。我在苏联常为这事烦恼,我不该不告诉他,我是为了让他和你见面。”

成玉珠将自己的手从石志良的手中慢慢地抽出。

成玉珠:“志良,你已经尽力了。为了这次倒霉的聚会,我俩在中苏关系破裂后都同时吃尽了苦头。他因为没来,也就逃脱了这场灾难。再说,这也是缘份。不要再为这事烦恼了。何况,我这个麻雀窝里是放不下大雁蛋的。”

石志良:“噢,我去过他的农场,当时是去干校看一个朋友。结果,朋友没看到,却意外地遇到了他。”

成玉珠:“他在农场当上了副场长。曾经还是成黎明连队的连长。”

石志良:“这世界转了一圈,居然还能在一起。有时,我想,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再举行一次聚会?毕竟,我们曾经是老同学。”

成玉珠摇了摇头:“没意思了。算了,他知道成黎明是我的女儿,但他没有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对她有特殊地照顾,相反,我们的孩子比别人似乎更倒霉。”

石志良:“不,不能这么说,对孩子严格不是坏事。”

成玉珠陷入了沉默。

 

5

 

石志良和成玉珠离开茶室。

石志良和成玉珠离开茶室后,沿着九曲桥散步。

石志良:“玉珠,我还有一件事想求你?”

成玉珠:“你呀,都是朝上帝跑去的人了,哪还有这么多的事?”   

石志良:“如果你同意,我准备找甘天赐谈一次。”

成玉珠:“有什么好谈的?他在我的心中,早已经消失了。”

石志良:“是关于成新生的事,他是成新生的父亲。麻雀有窝,蟋蟀有洞。我们不能也不应该剥夺他们父子相聚的权利。”

成玉珠:“我答应你就是了。反正我也要入土了。我和那个曾整过我的朱端,还有那个骂了我狗血淋头的我的母亲,都已经和解了。人活到这把年记了,还要计较什么?”

石志良:“好,这事就由我来办。”

成玉珠挽着石志良融入了拥挤的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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