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0日阴天
图为2016年3月的中共两会。(FRED DUFOUR/AFP/Getty Images)
美提最严厉制裁案锁定中共高官及家属
2022-02-10
【2022年02月10日讯】（大纪元记者徐简综合报导）美国众议院多名资深共和党议员周三（2月9日）提案，锁定数千名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大会成员及其直系亲属。这是迄今美国国会提出的针对中共的最严厉、最强硬的制裁。
“如果要反击几十年来占我们便宜、并压迫伟大的中国人民的中共（CCP），我们必须大胆。”支持法案的乔‧威尔逊（Joe Wilson）众议员说。
这个由众议员莉萨‧麦克莱恩（Lisa McClain）提出的《制裁中共暴政压迫人民之官员法》（Sanctioning
Tyrannical and Oppressive People within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Act），简称《制裁中共法》（STOP CCP Act），得到了共和党研究委员会（RSC）主席众议员吉姆‧班克斯（Rep. Jim Banks）、众议院军事委员会首席共和党成员麦克‧罗杰斯（Mike Rogers）等资深议员的支持。
法案列举中共的各项侵犯人权问题，包括在新疆大规模关押维吾尔族人和少数民族穆斯林，以及强行在香港实施《国安法》违反国际协议、打压香港自由，侵扰台湾，同时破坏“一国两制”的模式等。
全面锁定两千多名党员及其家属
根据法案内容，制裁对象将包括中共党代会的“所有成员”。中共全国代表大会每五年召开一次，下一次会议定于今年年底举行。
该法案将禁止中共的两千多名党员进入美国，并阻止他们的家人入境。这些中共官员及其家人也将被正式禁止涉足美国的金融系统，不能在美国境内的财产进行交易，这样确保这些党员不能利用家人来绕过制裁。
该法案还将规定，在华经营美国公司不能与受制裁的个人，即中共官员及其家人，进行任何交易或业务。
“这帮人，是世界上最邪恶政权领导人”
RSC主席班克斯补充说，这项提案中制裁的中共官员，是一群特别残酷迫害人权嫌犯，班克斯领导的保守派RSC在众议院共和党会议上有159名成员，是国会中最大的众议院共和党人团体——实际上是两党中最大的核心小组。
班克斯说：“这帮人，是世界上最严重的人权侵犯者、也是邪恶专制政权的领导人。”“我们不仅是出于国家安全义务，还出于道德义务，阻止他们在我国行使他们的腐败诡计，共和党研究委员会（The Republican Study Committee）会很自豪能够带头对抗中国共产党。”
与中共妥协只能让其“更加肆意妄为”
罗杰斯是众议院军事委员会首席共和党成员，可能会成为这个非常强大的委员会的主席，该委员会审议每年必须通过的立法，如《国防授权法》（NDAA）。
他说这个《制裁中共法》是为了要中共为迫害人权的行为负责，这项法案的制裁力度大，将对中共官员发挥真正的惩罚作用。
罗杰斯还认为，拜登政府目前对中共的立场不够强硬，这将导致北京进一步采取更加大胆的行动。他在书面声明中说：“中共必须为那些极其严重的、令人震惊的侵犯人权行为负责。”“拜登每天都在犹豫，是否要让中共对种族灭绝和奴工行为负责，但中共只会在邪恶行动中变得更加肆意妄为。”
“中共压迫伟大的中国人民利用美国”
RSC的国家安全和外交事务主席、众议员乔‧威尔逊支持该法案。他说：“我很高兴加入这项法案，对中共高级党员的恶意行为，以及对人权的侵犯进行制裁。”
“如果我们要反击中共几十年来占我们便宜、并压迫伟大的中国人民，我们必须大胆。”他说。
除了班克斯、罗杰斯和威尔逊之外，麦克莱恩法案的原始共同发起人还包括众议员布莱恩‧巴宾（Brian Babin）、弗恩‧布坎南（Vern Buchanan）、安德鲁‧克莱德（Andrew Clyde）、罗德尼‧戴维斯（Rodney Davis）、卡洛斯‧希门尼斯（Carlos Gimenez）、伊薇特‧赫雷尔（Yvette Herrell）、克莱‧希金斯（Clay Higgins）、比尔‧约翰逊（Bill Johnson）、道格‧兰伯尔尼（Doug Lamborn）、戴维‧麦金利（David McKinley）、玛丽‧米勒（Mary Miller）、玛丽安内特‧米勒-米克斯（Marianette Miller-Meeks）、史蒂文‧帕拉佐（Steven Palazzo）、特蕾西‧曼（Tracey Mann）和格雷格‧斯图布（Greg Steube）。
总统豁免权受到限制
该法案还为中共提供了一条摆脱严厉制裁的“出路”：如果中共真正停止对维吾尔人、在香港的侵犯人权行为、停止盗窃美国知识产权、停止对台湾的侵扰，那么总统可以豁免中共官员至多两年免于制裁。
不过，在两年豁免权届满之后，如果总统想要继续延长豁免权，必须经过国会的批准，此举是确保某些跟中共关系密切的美国领导层不会滥用豁免权。
“中共是对美国和全世界安全保障的最大威胁之一”，麦克莱恩给Breitbart新闻的独家声明中说，这份制裁中共领导人的提案是“向中共和世界表明：我们对它们咄咄逼人的欺凌策略，感到厌倦和恶心”。
该法案或在中期选举后通过
共和党议员提出《制裁中共法》后，目前尚未出现任何一位民主党人表态赞成。在目前众议院多数党由民主党人掌控的局势下，法案要取得国会跨党派的一致力挺难度高。
Breitbart新闻分析，在即将举行的中期选举中，如共和党如预期那样夺回众议院多数席位，这个提案明年很有可能在众议院获得通过。
权力、金钱和性：反腐纪录片《零容忍》揭露中共不堪家丑
新新世界 袁莉
2022年2月10日
JIALUN DENG
官员们一一在镜头前坦诚地讲述了他们如何滥用职权积累巨额财富。当他们描述贿赂、回扣和腐败带来的其他特殊待遇时，他们看起来很放松、自信甚至快乐。
得到塞了30万美元的海鲜礼盒。在各地拥有适合不同季节居住的豪宅。闯红灯不会被开罚单。
感觉就像在真人秀节目中看黑手党讲述他们最光荣的犯罪行为。而实际上，这些是中共的前官员在反腐败纪录片系列中出演自己。
这部由国家制作的纪录片旨在庆祝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标志性的反腐运动取得成功。但它似乎证明了相反的情况：中共仍未找到消除腐败的方法。
据《零容忍》纪录片，自习近平于2012年11月成为党的领导人以来，已有近440万人在腐败相关案件中受到调查。约四百万党员受到纪律处分。
《零容忍》是该党自2014年以来制作的一系列反腐败纪录片中的第八部，也是从新闻和艺术角度来看最好的一部。
但制作该节目的国家广播机构和党的反腐机构似乎没有意识到或不在乎他们正在呈现共产党最不堪的家丑。作为一党制国家的执政党，对于猖獗的腐败，共产党怪不了别人，责任只在它自己。
在有些时刻，这部纪录片感觉像是一部政治讽刺剧，对于腐败行为是如何进行的以及其高级官员的驱动力，它在展示令人感到荒谬的细节之余，不乏令人信服的见解。而且，是的，动机就是常见的那几个：权力、金钱和性。
以下是我从观看纪录片中了解到的。
2020年，时任公安部副部长的孙立军。他在纪录片中描述了他如何收到一箱箱装满30万美元现金的“海鲜”。 CHINATOPIX, VIA ASSOCIATED PRESS
1）在中国当官的感觉真棒
官员可以享受大大小小的许多福利；他们所有心血来潮的需求都能得到满足；过着拿钱也买不到的特权生活。
负责监督国家警察部队的前公安部副部长孙力军讲述了他曾每年从一名省级警察那里收到四五盒“海鲜”。每个盒子里都会有30万美元现金，这些年来总计收到1500万美元。
“他每次来就说，我给你送点'小海鲜'，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在接受采访时微笑着说。
曾任海南省委副书记、后任贵州省委副书记的王富玉让商人在三个城市给他购买适宜不同季节的房产：在热带海南岛过冬，在凉爽的贵州高原避暑，春天和秋天在南方城市深圳。他还是一名狂热的高尔夫球爱好者，在高尔夫球场上有一座豪宅，一走出门就可以开始挥杆。
曾长期担任北京副市长的陈刚毕业于中国顶尖的建筑学院，他利用其2000万美元的不义之财在北京郊区盖了一座他设计的私家园林。纪录片称，该园林占地109亩，包括中式四合院、西式临水全玻璃别墅、日式庭院、人造白沙滩、影音室和按摩房。
中国公众对这种异常坦白的曝光感到既好奇又震惊。
一些社交媒体用户开玩笑说，这部纪录片像是一个公务员招聘广告，又像是一份贿赂指南。另一些人则想知道为什么这部纪录片的拍摄对像在说话时几乎没有悔意，有时甚至听起来很自夸。
一些评论建议，鉴于这场反腐运动看起来没什么用，也许党应该引入真正的权力制衡。纪录片称，王富玉和陈刚以及该系列中的16起案件中的许多其他官员收受的大部分贿赂发生在习近平上台后。
对社交媒体的严格审查表明，公众的反应并不是摄制者所期望的。在微博平台上，国家广播公司中央电视台的一条帖子有1500条评论，但公开的只有不到20条。
“我不明白为什么像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要看《零容忍》，”微博用户@weichengzhaoyu01写道。“是不是提醒我们，我们的生活是多么的贫穷和可悲？”
《零容忍》中的孙力军。字幕：“每次都给我30万美金。” CHINA CENTRAL TELEVISION
2）家人上阵
官员通常不直接参与。很多时候，他们的妻子、孩子和兄弟姐妹代表他们或通过空壳公司收受贿赂。
内蒙古两名高官的儿子成立了一家煤炭公司，没有员工、没有资金，也没有实际的商业活动。他们唯一的“工作”是签订合同，让他们以低价购买煤炭并以高价出售。
两个儿子在采访中都承认，如果没有手握重权的父亲，他们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海南省省会海口市原市委书记张琦在加拿大参加儿子的大学毕业典礼时，一名陪同他的商人给了他儿子价值约8万美元的“生活费”。
他的儿子后来从商人那里“借”了数百万美元来购买豪车并投资生意。根据纪录片，这家人总共收受了1700万美元的贿赂。
3) 权力就是金钱
中国政府在经济上有很大的发言权，因为它拥有几乎所有的土地、自然资源和银行。相应地，官员们拥有巨大的权力，可以随心所欲地挑选赢家和输家，从而为腐败留下了很大的空间。
“最大的诱惑是说了算，”内蒙古前副主席白向群在接受采访时说。“你为老板批这个，批那个。”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这样一个道理，即权力可以带来许多东西，尤其是金钱。
曾送过“小海鲜”的王立科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但他的哥哥在纪录片中说，他父亲觉得比起做生意，做官来钱更容易。于是，王立科进了政府。
原北京副市长陈刚说，他曾利用自己在城市规划上的自由裁量权收受贿赂。开发商拿到地后能建什么、能开发多少，都取决于陈刚。“这个地给了你，盖成什么样、盖多少，关系他的利润、他的回报，”他说。
一些官员认为以权换钱的规则没有问题。
“心里始终老觉得有点儿应该似的，”东北辽宁省原副省长刘国强在谈到贿赂他的商人时表示。“都是我帮助他们由小到大发展起来了，他们发自内心感激我，给我钱。”他收受了价值3.5亿元的贿赂。
在2007年印度时任总理曼莫汉·辛格访问北京期间，陈刚（左）向他展示承办2008年奥运会的体育场模型。作为当时的北京副市长，陈刚利用他在城市规划上的自由裁量权收受贿赂。 GETTY IMAGES
4) 他们算是有悔恨吧
这些官员们都说他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悔恨。许多社交媒体用户对此表示怀疑，称他们听起来更像是想要侥幸逃脱，但运气不好被抓了。
考虑到党内高级领导人过双重生活的能力，对他们悔恨态度的质疑是合理的。
纪录片中称，酷爱打高尔夫的王富玉是“两面人”。视频显示，他的高尔夫别墅挂满了书法，包括标榜自己心系百姓、淡泊名利的文字。
“抓了我是对的，”王富玉一度高声说道。“我的初心使命没了，”他说，重复着习近平领导下风靡起来的政治口号，即把公众利益放在首位。
这部系列纪录片在1月中旬黄金时间的晚间新闻之后播放了五集。第一集播出后，相关话题的浏览量就达到了1.8亿次，反腐执行机构的官方报纸发表了一篇热情洋溢的评论。收视人数较一周前同一时段的其他节目翻了一番。
中国政府愈发擅长政治宣传。问题在于，拍摄政治宣传大片的方法是否也能适用于反腐纪录片。
“从方法上讲，它是成功的，” 《中国权贵资本主义》一书的作者、克莱蒙特·麦肯纳学院政府学教授裴敏欣表示。“但论政治影响，就是另一码事了。”
旗帜鲜明地读懂
——关于徐州报告的八条逻辑
微信：下岗女神八
02-10 09:41
细读吧，细读个十年八年，中国的一切都懂了！
当徐州调查报告不出所料地在深夜出炉时，有人这么评价：有关方面以为大家都睡了，其实大家都醒着。在这里我要替有关方面说一句：其实人家知道你们没睡，就是不想让你们睡。不睡觉伤身体，像你们这种恶意不睡的人，累死一个少一个，这是一盘大棋。
有些人表示不信这个报告，对此我要表示：还在谈论信不信的人，本身就是不幸的，因为你们还没有明白自己的身份。多少年了，有关方面什么时候在乎过你信不信？人家是演戏的，你不是看戏的，你就是掏钱买票的。准确地说，都不用你掏，票钱早就从你钱袋里按月扣除了。戏都不是演给你看的，你鼓不鼓掌，重要吗？老老实实呢，还让你在台下待着，再不老实就换个地方让你待，票钱可不退。
再说了，鼓掌的有的是。用哈姆雷特的话来说：他们“可以怀疑真理是谎言，但对有关方面的爱永不变”。这是一切调查报告的基础，可以追溯到这类报告的老祖宗——《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
因此，徐州报告本身事没有问题的，问题在于有些人没读懂。别人不懂，我来懂，而且要旗帜鲜明地懂。借用一句著名的句式：细读吧，细读个十年八年，中国的一切都懂了！
本着“讲好中国故事”的追求，我们不光要鼓掌，还要讲清楚为什么鼓掌。也就是说，我要把这一报告隐含着的逻辑线索清理一遍。我觉得这样很欢乐，借用茨威格的句式：喜欢鼓掌的人是幸福的。
首先，有人认为有关方面对徐州事件不重视，理由是很多天没有官媒发言，甚至有人责难“妇联哪里去了？”从表面看，好像是这样。例如我翻看了一下中国妇联机关报《中国妇女报》的官方微博，确实一直没有提到此事，PIAPIA地全是铿锵玫瑰，置顶一条是“你永远可以相信中国姑娘”。
然而，这种情况并不能说明有关方面不重视，恰恰相反，说明有关方面很重视。这是我们应该明白的第一条逻辑：在中国，一个事件的重要性，有时候不是体现在大家都在说，而是体现在大家都不说。甚至越是重要的事大家越不说，连发生这些事情的日子都不提，就好像那一年、那一天不存在一样。
具体到徐州事件，不说，是为了正确地说。事实上，等深夜报告一出炉，《中国妇女报》官微第一时间就转发了。这说明有关方面毕竟不同于普通群众，他们是明真相的，是认真的。
按照有关方面的认真风格，他们一定对整个事件进行了充分评估，因此不难得出如下结论：该事件的最大罪恶，不是一个女人的一生被毁掉了，而是一个女人的一生被毁掉了这件事情，伤害了人们的幸福感。
用王小波的话来说，对有关方面而言，这位狗链八孩女，不应该被看作一个人，而应该被看作一件事，一件需要解决的事。这是我们应该明白的第二条逻辑：人是不重要的，事才重要。有时候看上去是解决了一个人，其实是解决了一件事。
所以我们都应该有这个自觉性：千万不要成为有关方面眼中的一件事，尤其是有害之事。
八孩女就是一件有害之事，它（不是“她”，因为已经不是人了）的有害之处在于：发生在一个幸福的国度。
换句话说，此事本该发生在漂亮国，那样就合情合理了。
然而它却不幸在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发生了。此事难以否认，或者准确地说，已经错过了否认的最佳时机（这不得不说是事件初期的一个工作失误）。反漂亮理论家周小平同志这次也发挥失常，没能证明此事是漂亮国的阴谋。胡锡进老师最近的立场也不像退休之前那么坚定了，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领喊“今夜我们都是董某民”。
当然，有关方面还是从不同角度做了一些必要的工作，例如发炎人已经雄辩地证明了这种事在漂亮国很多。但显然，这只是侧面的工作。
另外还有一些外围工作，例如有关方面第一时间高效管控了事发地和外界的线下联络（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村子已经被包围，外地人进不去了），再例如在当地大力弘扬“五种风气”，乃至大力宣传中国女足中的徐州籍队员（这朵铿锵玫瑰简直是徐州的天降及时花）等等。
但工作的核心，还是要落实到“修补人们的幸福感”这一重点上来。
很显然，要证明一个精神失常、满口没牙、戴着狗链生了八个孩子的女人是幸福的，难度实在太大。但我们说了，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事。作为一件事，她是否幸福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大家从她的命运联想到自己的命运。
而这种联想有个接口，就是拐卖。
如果没有拐卖这个话题，八孩女的惨剧就是个个案，顶多就是全民脱贫漏掉了一个。这都算不上一个指头和九个指头的问题，而是一根菜叶和十四亿根菜叶的问题。李毅博士大可以说“十四亿里有一个栓上狗链，等于一个都没拴。”
但有了拐卖话题，事情就危险了。尤其是恶意联想延伸开来，大家发现在幸福之邦的大白天完全有可能被一闷棍打昏，醒来就拴上狗链了。而且大家还发现徐州的狗链文化源远流长，甚至已经出现了整村暴露的苗头。这怎么行，徐州也是幸福之邦的一部分嘛！
这就是我们应该明白的第三条逻辑：你的幸福不容质疑！如果你质疑了，那你就成为了一件需要解决的事。神州大地没有悲剧，既然半年前的郑州没有，半年后的徐州也不该有。
所以，第一次官方通报就妥妥地确立了两个基本点：第一，她有精神病；第二，不存在拐卖。
有些人在嘲笑第一次通报，其实这次通报已经体现出了有关方面抓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的清晰逻辑，准确地把握住了整件事的脉搏：第一点解释了狗链子，第二点切断了联想途径。根据这个通报，结论就是一个女疯子过得比较惨。但这和别人没关系嘛。
因此，作为第三条逻辑的自然延伸，第四条逻辑是：在这次事件中，没有拐卖，因此没有伤害。我们会发现，这条逻辑贯穿整个事件的始终。
如果不是有些恶意不睡觉的人没完没了，这件事本来已经圆满解决了。后来事情有了本不该有的后续发展，但并不能说明有关方面的工作做得不好。
第二份通报，要着重解决的是八孩女的来历问题。有关方面给出了一个充满想象空间的答案：她是在流浪的时候被董家收养的。同时强调：“调查中也未发现有拐卖行为”，这说明有关方面的逻辑线索一直是清晰的。
这份通报还有一些值得欣赏之处。例如表明董某民用狗链子锁人涉嫌违法，这能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事件中最有震撼力的画面产生的效应。再例如一个很有创造性的说法：“因为身体原因节育失效”。不光有创造性，还有前瞻性，如果有人追问“为什么失效了八次”，就可以说后四次是“因为心理原因节育失效”。
但这份通报最大的亮点还在于设定了那次收养行为的经办人：董某民他爹。之所以是亮点，是因为该爹已经死了。那些恶意不睡觉的人但凡还有一点良知，就应该到此为止了，因为总不能要求有关方面去找死人办案。
然而又有人抛出了一个四川籍的被拐的李姓女子，而且照片看上去是真像，而且和八孩女的疑似四川口音对上了。有了这些不利情况，于是第三份通报不得不面世。
有些人在嘲笑三份通报的前后不一致，但他们不明白，这恰恰是一条行之已久的逻辑。有关方面的哲学基础是辩证唯物主义，要以发展变化的眼光看问题。我们不能第二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去摸石头，所以每次踏进去的时候都要假装以前没踏过。
因此，如果我们看见十年前、五年前、一年前或者一天前的文件和今天说的完全不一样，应该懂得这是完全符合逻辑的。这是我们应该知道的第五条逻辑：一切文件都是历史文件。它们随时可能无效。
例如新领导上了台，老领导就成了历史，有关方面从来不会去解释老领导的指示为什么无效了，那些指示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同理，一份新报告出台，旧报告就成了历史，相当于从来没有存在过。因此，如果以“前后不一致”为理由去嘲笑有关方面，反而会遭到他们的嘲笑。
第三份报告需要满足如下条件：一、为“疑似四川口音”提供解释；二、在第一点的基础上解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徐州；三、在第二点的基础上坚持“没有拐卖”的逻辑。
作为一个小说的创作者，我知道，考验功力的时候到了。
结果几乎完美，所有条件都没满足了。疑似四川口音是因为她是云南人（所以现在可以叫她“小花梅”了），到徐州是因为同村一个叫桑XX的带她去“找个好人家嫁了”，然后她走失了，所以仍然不是拐卖。
我用了“几乎”二字，是因为桑XX不像董某民他爹是个死人。虽然坚持原说法对她最有利，但她还是有可能成为一个BUG。如果那样，她就不再是一个人，而会成为一件事了。
另外还有点小瑕疵，例如“牙齿脱落因重症牙周病所致”，这个简单的原因花了这么久才找到，该给差评。“其他健康指标正常”，应该强调“包括脖子”。
但这份通告有一个最大的亮点：体现出一种和舆情博弈的柔性。它传递出如下含义：好吧，我们已经承认她是云南的了，那你们也该退一步，不要再坚持说她是四川的了吧！
这场博弈进行下去，“小花梅”的原籍很可能从中缅边境迁移到川滇边境，止于昭通或者西昌。当然，那时候她可能就不叫小花梅了。
在这里我们可以发现第六条逻辑：有关方面可以作出调整，但你们也必须付出代价。这种逻辑已经体现过很多次，例如你们的述求可以答应，但领头的必须抓起来。
我们说过，有关方面其实并不在乎舆情，他只管说，至于你信不信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很多话他们说的时候就知道你不信，但如果每句话都要人信，那工作还做不做了？
这里就有了第七条逻辑：有关方面追求的不是你信，而是自洽。换句话说，他们只需要在他们自己的封闭体系内获得认可。如果要说得再明白点，他们的表演不是给观众看的，而是给导演看的。
事实上，八孩女是不是四川的，这本身并不重要。但既然你们先发现了她是四川的，那有关方面只好不认了。甚至是否存在拐卖，这本身也不重要。如果是有关方面自己发现，因此破获了一起埋藏多年的拐卖大案，解救被害妇女于水火之中，那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中国妇女报》也决不惮于第一时间分出一些铿锵玫瑰的版面来歌颂的。这并不会损害人们的幸福感，反而会强化它。
但问题就在于，这些事应该由有关方面自己去发现，如果他们暂时不能发现，大家就该耐心等待，而不能自己去发现。因为一旦大家养成了自己发现的习惯，就可能发现一些不该发现的事情。这是个原则问题，马虎不得。
因此，我们应该知道的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逻辑是：发现是有关方面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力。
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发现，就好比石油、烟草、电力和电信，是有关方面的专营领域。
当说到有关方面的权力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枪杆子刀把子笔杆子钱袋子，其实还应该加上一样：眼珠子。让你看的你就看，不让你看的就别看。
革命现代京剧（也就是传说中的样板戏）看来是确有复兴的必要了。例如，《沙家浜》里有句名言就应该大力推广：这个队伍谁当家？！
以上就是徐州报告给我们的启发。一份报告能给我们如此多的教益，我们除了旗帜鲜明地表示懂了，不作他想。也许，半年之后，我们会看到又一份调查报告：徐州有关方面风险意识不强、认识准备不足、防范组织不力、应急处置不当，存在失职渎职行为，N名公职人员被问责。但那已经是更高的有关方面高度重视、深入调查、严肃处理的结果，跟别人无关了。
很可能，那时我们已经把这件事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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