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时，心领神会的石志良走到甘天赐面前，坐了下来。
石志良：“天赐，你好。”
甘天赐抽烟，没有说话。
石志良：“怎么？还生我的气？”
甘天赐：“我不知道你们原来是设计串通，故意来唬我。”
石志良：“老同学了，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搁在心头，一晃，就四十多年了。因此，总想见见你，可惜，我们没有这个机会。”
甘天赐：“我甘天赐上不亏君，下不亏民，你有事就快说，我还得去喝茶呢。”
石志良：“好吧。我们一起到楼上去，船老大的茶不错。”
2
两人来到了船老大茶室。
石志良：“你还记得，当年我去苏联前一天，曾约你到城隍庙湖心亭聚会的事吗？”
甘天赐：“那是你约玉珠的事。”
石志良：“不错，我是约了玉珠。可是我为什么约了玉珠，还要再约你？”
甘天赐：“只有你自己明白。”
石志良：“你以为我是在戏弄你？所以，你就托词母亲过世，故意不来赴约？”
甘天赐：“我从不在乎你想干什么。有一点，我很幸运，我没来，是因为我的继母去世，她这个人从来就没做过一件好事，但临终前却救了我。因为她故世的原故，我没有卷入你搅动的旋涡，所以我才逃过了玉珠后来所遇到的一切灾难。你是个害人的家伙！”
石志良瞪大了眼。仔细地听着甘天赐的所讲的话。
石志良：“甘天赐，你的继母真是在那一天过世的？”
甘天赐：“你想问我的就是这件事？这事也值得你困扰四十多年？”
石志良：“对不起，天赐。我对不起你。四十多年来，我一直认为你是故意不来的，当然，这也和我没跟你讲清楚有关。”
甘天赐惊诧地望着石志良。
石志良：“我曾经恨你，是的，我非常地恨你，你居然在玉珠最困难的时候，抛弃了她，一个人远走高飞。玉珠为此也恨你，这，你心里应该是清楚的。”
甘天赐的脸色十分尴尬。
石志良：“后来，你想方设法找玉珠，我没有向你提供她的消息，也是出于这种恨。我不希望她再受你的骗。但是，我却帮不了玉珠的忙，我马上要去苏联了。我想到了你，或许你会真心地对待她的。我抱着最大的希望，在我临走前一天，分别约了你和玉珠，到城隍庙湖心亭小聚。我想，尽自己的最后努力，让你们重归于好。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事先没有对你明说，我当时约了玉珠也去湖心亭。这就铸成了我的大错，你没来。要是你知道玉珠也来了，你会不赴约吗？玉珠又会那么失望吗？你们今天又会怎样呢？”
甘天赐：“志良，你说的是真的？”
甘天赐向石志良伸出了手。两人终于握手了。
3
石志良：“天赐，我还要对你说一件事。成新生确实是你的儿子。”
甘天赐：“我并不怀疑。”
石志良：“他的病并不重，我已经给他治疗了很长时间，只要坚持下去，是有可能治愈的。”
甘天赐：“我很感激。”
石志良：“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受玉珠的委托。”
甘天赐：“什么？是玉珠要你来找我的？”
石志良：“是的。她已经同意让你和成新生见面，因为你是成新生的父亲，成新生不应该没有父亲。我仍象四十年前一样，希望你们俩能重归于好。”
甘天赐：“不。我可以和成新生生活在一起，但我没有过高的要求。在我离开玉珠之后，我确实找过她，我渴望得到她的谅解。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已经过去了。我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只有你才是真正的关心她的人。而且，我们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还赶什么新潮？”
石志良：“天赐，感情不是买卖。我知道你心里始终放不下她，你是为她而不再婚娶的。”
甘天赐：“我能和玉珠见面，多谈谈，就心满意足了。还是谈谈年轻人的事吧。刚才，骆驼和梅兰夫妻俩要我帮忙，说服成黎明和华民强结婚，你看这事能不能办？”
石志良：“能办。”
甘天赐：“为什么那么有把握？”
石志良：“你放心。成玉珠也有这个意思。她希望新生能和你这个亲生父亲团聚，也希望田心和他的亲生父亲团聚。你看呢？”
甘天赐笑了：“好。就让我们这三个老八十去做这件事。来，来，喝茶，也算我补喝当年湖心亭没喝成的那盅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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